'散文:在時間的光影裡閱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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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在時間的光影裡閱讀自己

作者:(四川)廖光明

青春的敘事是條拉風的射線。當再次相聚的一刻,二十多年已經過去,彷彿成了一張薄薄的白紙,在大家的笑談中,化於無形。而回憶,讓我們再一次年輕,就像遠景樓,在東坡湖裡的倒影一樣,風吹一次,影子就晃動一次。

24年前的那張畢業照,個個臉上洋溢著青春,還有懷揣著一顆憧憬未來的心。一聲聲“茄子,茄子!”的叫喊帶著光亮,穿透我暗示的夢境。然後,讓醒來的明月或豔陽,映出我們曾經走過的風雨,曾經定格的笑容、光陰和滄桑花朵,夢一樣絢爛。

那時的我們,打著輕快的口哨,昂首闊步地走過青春,靈魂騎上無韁的馬,奔騰的血液在途中。

同窗幾年,離別在即,我們一邊喊著“再不瘋狂就老了”,一邊將淚水隨酒嚥下!

青春特有的記憶,是歲月留下的痕跡,無數個離別和重逢的夜晚,伴著微風,將成長的苦澀一飲而盡。

除此之外,我們終於可以像個“大人”一樣,坐下來,和父親喝幾杯,談談兒時的調皮,聊聊年少的輕狂,當然也少不了父親那語重心長的囑咐。這時候,或許我們才真正長大成人。

時光如水,不經意間,“75”後的自己已跨過四十的門檻。從油田技校畢業二十三年,歲月沉沉浮浮,工作調調換換,而手中的筆未曾停下。而這筆,有時就像一把刻刀,在額上雕刻出清晰可辨的歲月痕跡。

歲月帶給我們滄桑,可流年分明無恙,而山石草木是這樣毫髮無傷,不過一場似水流年。究竟荒蕪了誰的青春年華,離我們而去的,不是日曆上的一個個日子,而是我們生命中的歲月,甚至不僅僅是我們的歲月,而就是過去的自我。

偶爾會在某個夜裡,坐在書桌前,在橘紅色的燈光下,翻開讀中學和油田技校畢業時的留言冊和影集,老師和同學的音容笑貌又歷歷在目。記憶原來並不像書本說的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模糊,反而是更加清晰了。正如列維·斯特勞斯在《憂鬱的熱帶》中寫道:“有些屬於過去的小細節,現在卻突聳如山峰,而我自己生命裡整層整層的過去卻消逝無跡。一些看起來毫不相關的事件,發生於不同的地方,來源於不同的時期,都相互接觸,突然結晶成某種紀念物。”

我喜歡聽Beyond的音樂,他們對人生的感悟一直不曾過時。在那首很多70後摯愛的《光輝歲月》老歌裡,歌詞一遍遍唱道,“年月把擁有變做失去,疲倦的雙眼帶著期望,今天只有殘留的軀殼,迎接光輝歲月,風雨中抱緊自由,一生經過彷徨的掙扎,自信可改變未來,問誰又能做到……”

懷舊從來不是止步不前,從不是一成不變。我們在渴望波瀾壯闊的同時也學會了波瀾不驚。

奮鬥所到處,青春恰自來。1996年從油田技校畢業,工作7年後,我面臨著人生的又一次選擇。

當時,我所在的公司因業務的發展,需成立一個新的職能辦公室,並在全公司範圍內公開競聘生產管理辦主任一職。已是公司辦公室副主任兼團總支書記的我,報名參加了競聘。那次,我成功競聘上了生產管理辦主任一職。人生第一次競聘,它讓我抓住機遇,迎接挑戰,立足崗位,成就自己。正如班主任老師在自己的畢業紀念冊的留言:“時光是寶貴的,希望你珍惜時光;機遇是難得的,希望你抓住機遇。”

歲月憂歡,一路向前。它讓我明白,青春需要奮鬥,幸福是奮鬥出來的,不奮鬥,你的人生將碌碌無為、暗淡無光。無論何時何地,一個人一旦缺少了奮鬥的勇氣,就缺少了前進的動力、向上的毅力。

在青春的路上,少不了逆境,少不了坎坷,少不了挫折。正因人生多舛,世事艱難,更應砥礪前行,不要蹉跎歲月。

在歲月的途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每個人的過去都有不堪回首的部分:失敗、傷害、痛苦,甚至骯髒、屈辱。我們可能沒有辦法也沒有必要將它們遺忘,但我們可以對它們一一釋然。

學會和自己和解,學會接納自己,學會欣賞自己——這是人生最為重要的功課。

青春究竟是什麼,有沒有起點和終點。沒有人提醒過我青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去一回,一回一去,去去回回。小時候畫在手上的表沒有動,卻帶走了我們最好的時光。我想起那天下午夕陽下的奔跑,那是我逝去的青春。

在青春這塊土地上,我們有更多的理由和更多的空閒去認識時間,有時它似乎短得盈盈一握,有時又似乎長得無休無止。少不更事的自己還歷歷在目,而轉眼間,成熟的自己就站在了眼前,彷彿跳過了漫長的等待,成長恍如一瞬之間。拾起時間的碎片,生命,說長也長,說短也短。

人生需要沉澱,寧靜才能致遠;人生需要反思,常回頭看看,才能在品味得失和甘苦中昇華。向前看是夢想和目標,向後看是檢驗和修正。

曾記得有人說過:生命,它存在於豐富的日常生活中——在漲了又枯的河流中,在小孩的戲耍的笑聲中,在花開花落中,在候鳥的一次次遷徙中,在我們歲歲不同的臉龐中,在桌子椅子不斷增添的新的劃痕中,在一個人的聲音由清脆而變得沙啞的過程中,在一場接著一場去了又來的寒冷和飛雪中。

臉上的青春容易老去,但願我們心裡永遠年輕,青春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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