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在絕境中,只有這兩樣東西是必須的,甚至只有一樣

小說:在絕境中,只有這兩樣東西是必須的,甚至只有一樣


大地震過後第六天了。

現在,空間站成為粒子實驗室唯一的通訊出路。林辛格分別給管理局、指揮中心、政務院辦公廳打電話,所有單位都無法接通。

他們唯一知道還存活的是發射場的100多人。

許多信息都是通過空間站獲得的。實驗室應該感謝空間站,海嘯在第一時間出現的時候,空間站檢測到了它,並對實驗室提出了預警。

高達130多米的海嘯橫掃日本,使日本遭受滅頂之災。

空間站驚呼:日本沉沒,日本沉沒!自由女神像、紅場、古羅馬競技場、巴黎聖母院、埃菲爾鐵塔、美國白宮、意大利的比薩斜塔、德國科隆大教堂、雅典衛城、馬來西亞雙塔、泰姬陵,全部沉入水底。哈利法塔(迪拜塔)、臺北101大廈、上海環球金融中心、雙子塔、帝國大廈、香港中環廣場等著名建築悉數被震塌,太平洋,印度洋,大西洋,北冰洋四大洋均發生了強烈的海嘯,所有的沿海城市都經受海嘯的狂掃,至少50億人死於非命,連同地震造成的損失,至少80億人受災,佔總人口的80%——但是,人們並不知道,滅頂之災還沒有到來。

傾盆大雨一直沒停,是林辛格教授始料不及的。鑑於很多科學家年老,他們身上或多或少有一些慢性病,如高血壓、糖尿病等,一般不會在辦公室留很多,大部分還是在家裡。實驗室的醫務室也只有一些常規藥物,這些老科學家帶在身上的藥卻很少。現在,地震和海嘯破壞了家園,這造成了不小的恐慌。加上天氣日趨寒冷,很多人還是一身秋衣,讓他們去哪裡找過冬的衣服?

大家徹夜未眠,紛紛議論著出路。這時候,林辛格到洞口視察發現,本該天亮,卻沒大亮,一片灰濛。外面只有傾盆的大雨。還有,林辛格覺察到了,氣溫突然下降了很多。實驗室的儀器顯示,地震後的13天,北風呼嘯,氣溫是零下13℃,以往從來沒有過低於零下的,大家都很驚詫、很恐懼。

凌晨9點多,還沒有天亮,天空依舊灰濛一片。白晝沒有如期出現,難道是火山塵埃遮雲蔽日?雖然他們在實驗室搞起“溫室”,但是使用電力實在太多,不得不作罷。他們還計劃洪水消退後,種植作物,以解決糧食短缺問題,他們甚至準備好種子,發射場還找來了曾經搭載過太空飛船的“太空種子”,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林辛格說:“這類似於南極的‘極夜’”。在漫漫長夜中,除中午略有光亮外,即使是“白天”也要開著電燈才能工作!

而生存於南極洲的生物,都是耐黑暗、抗低溫、耐高鹽、抗乾的物種。但是,人類也要這樣生活嗎?他們能夠這樣生活嗎?幾個月不吃不喝,還能活著?

在林辛格的主持下,粒子實驗室舉行第二次全體會議。看得出大家傷心欲絕,家人生死未卜,他們又被困在這裡。前途是如此的看不透,很多人灰心喪氣,無精打采。

在會上,後勤科科長約翰對大家說:“坐吃山空,我們遇到最大的困難了。我們目前有龐大的151人(科學家103人,後勤38人,加上警衛班的10人),有12人受傷了,14人病了,由於要做實驗,我們有便攜式核發電機,名義上足夠用三年。

水是沒問題的;但是食品只夠109多天,現在已過去13天,也就是說只有96天的食物了。由於有警衛班人員進入,可能食物會維持得更少時間。我們曾希望種植能早收穫的農作物,像30來天的小白菜,50來天的番茄,60來天的菠菜,100來天的土豆,等等。可是現在又沒有太陽了。”

警衛排長張亞飛(不是班長)說:“我們這裡有10人,但警衛班2人遭遇截肢,每天我們要服侍這些傷員,就是吃飯,我們也要給他們帶回去。”

林辛格說:“我們要節約。我要告訴你們,這次的地震和海嘯太猛烈,天要什麼時候才亮?我們不知道,我不知道還有什麼災難在等著我們。而且,我們得知,不單我們,全世界都遭到地震和海嘯的襲擊,特別是沿海地區,已經遭受滅頂之災。我們等不來救援,而且我們與外界的聯繫全斷了,除了空間站。我們要有打持久戰的準備。”

大家議論紛紛:“世界是不是走到了盡頭。”

林辛格說:“現在電力中斷,交通中斷,通訊中斷,洪水滔天,我們要自救。一個人要維持目前的體重,每天每公斤體重必須吃進30至35大卡的熱量。一個50公斤的人,每天吃進1500大卡至2000大卡能量。從今天開始,我們採取食物定量供給,每人每天200克米,由原來的一日三餐變為一日兩餐,杜絕浪費。”

林辛格看起來沒有那麼悲觀,他對大家說:“車到山前必有路,沒有什麼可以難得到我們的。”

由於是全體會議,依娜她們全程參加。面對林辛格那慷慨激昂的面容,依娜看到了一種力量。

不過她不知道,她的一舉一動都被設備科科長多哈扎伊看在眼裡。多哈扎伊看著這個年輕的女孩,心裡五味雜陳。從第一眼看到依娜,多哈扎伊就被依娜深地吸引了。多哈扎伊年方31,從本科到碩士研究生到博士研究生,多哈扎伊並沒有機會接觸太多的女生,所以他尚未娶妻。但一切都不能阻擋他對科學的熱情,他勤奮好學,以至他年紀輕輕就當上了部門的負責人。

但是,現在是災難時期。

林辛格說:“現在全球火山噴發,按照經驗,會帶出來很多有毒氣體,大家不要往外面跑。”

天氣越來越冷,又比昨天低了3℃,已經是攝氏9℃了。為了抵禦嚴寒,在會上人們就打開了空調的制暖功能,這大大的加快了用電量。有人屢屢把它停了,說:“沒事的話,大家儘量不要浪費,不要浪費電。”他的舉動,引起了噓聲一片。

警衛排長張亞飛拍拍手中的搶,吆喝兩聲,沒有人出聲了。

一散會,人們嗡地炸起鍋來。平常小看了100多位科學家,現在在大災難前面,都已原形畢露。很多人淚水長流,有人罵罵咧咧,有人沉默寡言,整個實驗室亂成一鍋粥。

會議室繼續召開領導會議。在領導會議上,除了林辛格的開場白,大家一言不發。顯然,面對如此嚴重的災難,每個人都心裡無底。實驗室燃料科的曹大東說:“主要有食物,我們就不會餓死,只要有電,我們就不會凍死。當務之急是如何製作更多的能源和食物。”

其實,只有食物才是必不可少的。你以為是寫玄幻小說,人都不用吃人間煙火的啊。

除了多哈扎伊,大家都鼓掌起來。在多哈扎伊的腦子,全是依娜的影子,揮之不去。當然,他也想起了父母,在千里之外的一個城市裡,父母的信息更加沒有蹤影了。他輕嘆一口氣,搖搖頭,沉默起來了。

會議的決議是讓科學家考慮得到更多的食物和能源。

會後,林辛格回到辦公室,又想起妻子和女兒,心裡充滿了惆悵。他又拿出隨身的《四十二章經》,唸了起來:佛言:人有二十難……

依娜有些不合時宜地溜進了林辛格的辦公室。食物短缺、能源緊張讓林辛格焦頭爛額,他畢竟是實驗室名義的一把手,責任很大。所以,他有些不高興地對依娜說:“你有事嗎?”

依娜突然間張口結舌,說不出來。

看著和女兒林丹妮一樣大的依娜,林辛格突然湧起一股柔情。她們一進來就遇上這樣的事,現在出不去進不來,成了一座孤島,她們的父母呢?會有多擔心。也確實難忘這小姑娘了。

林辛格說:“對不起了。”

看著林辛格,依娜又想起了父母,眼裡噙著淚水。

林辛格嘆口氣,對依娜說:“這場災難,我不知什麼時候結束,情況太複雜,我們現在要自救,很多事情在等著我。”

依娜說:“我明白你的職責。”

林辛格說:“對不起你們了。”

依娜說:“千萬不要這樣想。”說罷,她定定地看了林辛格一眼,出去了。

林辛格坐了下來,閉上眼睛,這是他自幼形成的姿態:每當自己手足無措的時候,他都會習慣閉上眼睛冥思苦想,與一些不知名的東西對話,得到靈感,這也許是每一個自閉病人的通病。

迷迷糊糊之中,林辛格他聽到一個神祕的聲音說:大約7萬年前,人口最少的時候,地球上僅有兩千多人。目前地球上的60多億人口,其實全都是這2000多名人類祖先繁衍出來的。

林辛格張開眼,驚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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