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派憋寶,北派牽羊,雖同屬盜門,自古以來都是表面合作背後拆臺

蟾蜍 蚊子 故事 清風與旅人 2018-12-11

南派憋寶,北派牽羊,雖同屬盜門,自古以來都是表面合作背後拆臺

三十年前,葫蘆頭溝。

夜深人靜,月光如銀,蟲鳴蛙叫聲,此起彼伏。

一片雜草叢中,一動不動地蹲著兩個人,一老一少,表情凝重,眼睛都直勾勾地盯著對面的那條小河溝。年紀大的老者有六十多歲,年輕的也就二十歲剛出頭,年齡雖然相差懸殊,但是兩人身上的穿著打扮卻幾乎一模一樣。

兩人上身都只穿了件緊身的背心,腳下蹬著一雙高幫黃膠鞋,打著綁腿。身上斜揹著一隻鹿皮兜子,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都裝些什麼東西,右手戴著一隻皮手套,手套的長度超過肘部一大截,快到了腋窩。正是暑伏天,這身打扮,實在是有些不倫不類。

水溝邊的蚊子成群結隊地飛來飛去,鋪天蓋地。不過這一老一少雖然都只穿著背心,赤裸著胳膊,身上竟然一隻蚊子也不落。更奇怪的是,蚊子見了他們就像耗子見了貓似的,只在距離他們兩米遠的上空盤旋著。

從天黑到現在,這爺倆已經蹲四五個小時了,這麼長時間裡,他們愣是紋絲不動,一聲不吭。

終於,年輕的有些沉不住氣了,壓低聲音問:“師傅,今晚是不是又白等了,能來嗎?”

老爺子微微側了下頭,手指放在脣前衝那年輕人比畫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再說話。

年輕人吐了吐舌頭,轉過頭繼續盯著水溝,不敢再言語了。

足足又過去了半個鐘頭,突然,水溝那邊傳來一種很奇怪的叫聲。

“咕……咕……”

聲音低悶如雷,有點兒像是牛叫,又像是小孩子在哭。在這幽靜的深夜裡,聲音傳得很遠。

這一老一少趕緊把身子又往下壓了壓,屏氣息聲,眯起眼順著草縫小心地往對面看去。

前方五六米處就是那道小河溝,水不深,剛沒腳踝,嘩嘩的流水聲在夜裡聽起來,並不覺得悅耳動聽,相反倒是顯得有些聒噪。

南派憋寶,北派牽羊,雖同屬盜門,自古以來都是表面合作背後拆臺

順著那咕咕的叫聲,爺倆終於發現了水中一塊平整的石頭上,趴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頭部尖尖、腮部鼓鼓的,仰頭沖天,在那兒時不時地叫喚著。

老爺子小心地向那年輕人打了個手勢,然後慢慢地從身邊摸起一根竹竿,一點一點地往前倒騰,速度就像是電影裡的慢動作一樣,好像生怕驚動了那東西。過了好半天,總算是把竹竿倒騰到了面前,然後又小心地把竹竿高高揚起,像釣魚一樣,對準了那個東西,調好了角度。

月光一晃之下,這才看清,在竹竿的頂部竟然繫著一根透明的漁線,漁線足有兩米長,尾端墜著一塊鉛製的牙膏皮,底下並沒有拴漁鉤,而是綁著一捆點著的香頭。這種香就是平時上貢用的香,幾根香捆在一起,能有小手指粗細,紅紅的香頭在夜空中顯得極為扎眼。

竹竿慢慢地搖來搖去,漁線上繫著的香頭也在空中划動出一道道軌跡,像是鬼火一樣,忽明忽暗,飄忽不定。

說來也奇怪,蹲在石頭上的那東西本來一動不動,可是竹竿在它面前晃了沒有多大一會兒,那東西竟然慢慢地掉轉過頭來,盯著那搖動的香頭,腦袋漸漸地跟著晃了起來,晃著晃著,它就慢慢地從石頭上爬了下來。

剛才那東西一直隱在樹影中,也看不太清楚。這一爬出來,藉著月光倒是看得真切,竟然是一隻超大號的癩蛤蟆。全身火紅如血,背上一層細密的疙瘩,大的有指甲大小,小的如同米粒,疙瘩頂端分泌著白色的膿水,看著就讓人噁心。

這麼大個兒的癩蛤蟆,身形比巴掌還要大上一圈,貼著地皮,一步一步地爬了過來,看著讓人頭皮發麻。

眼見這隻大癩蛤蟆漸漸地脫離了水面,被引誘到了岸上,老爺子趕緊衝那年輕人使了個眼色。

年輕人體形消瘦,個頭也不高,見老爺子放出了信號,趕緊貓著腰,小心地繞過草叢,從後面包抄了過去。

隨著那根帶著香火頭的竹竿不停地擺動,那隻大癩蛤蟆不知不覺中追著香火頭爬到了岸上。老爺子面露喜色,開始一點一點地往回收竿,隨著手中的竹竿越來越收到身後,香火頭也越來越近,眼瞅著那隻大癩蛤蟆就快要到眼前了。

而那年輕人已經悄悄地走到了水溝邊,從隨身的鹿皮兜子裡翻出一隻瓷瓶,擰開蓋子後,把瓶子裡的粉末沿著河岸撒了長長的一道線,在月光的反射之下,泛出點點白光,有點像是粗粒的鹹鹽,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

等到這邊弄好之後,年輕人直起腰來,右手高高舉起,立掌指天,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衝著老爺子打了個奇怪的手勢。接著他又從包裡掏出件東西,和撈魚的網兜差不多,前面是鐵絲做成的三角形的網口,後面是用麻繩編好的網兜,組裝好事先預備好的木杆後,他雙手緊握著木杆一點兒一點兒地往前伸去,從後面把網兜口慢慢地向那隻癩蛤蟆靠近,眼看著越來越近,幾乎就要捱到那隻癩蛤蟆的屁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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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猛然間把手中的竹竿往上一拉,香頭嗖地一下飛向了空中。隨著這突然飛起的香頭,那隻體形碩大的癩蛤蟆後腿一蹬地,竟然也是騰空躍起,躍起足有一尺來高,把這一老一少都嚇了一跳。

老爺子趕緊沖年輕人喊道:“四喜子,看準了,接住!”

叫四喜子的那個年輕人緊張地點了點頭,眼睛瞪得像燈泡似的,死死地盯著那隻躍起的癩蛤蟆。

眼看著那隻癩蛤蟆在空中跳到最高點後明顯一滯,接著就帶著風聲又落了下來,四喜子緊張得手心都冒了汗。他屏住呼吸,把網兜端得四平八穩,就聽嗖的一聲,那隻大癩蛤蟆直直地跌入了網兜。

四喜子手腳極為麻利,見癩蛤蟆入網後,手上一翻個兒,直接把網兜口朝下拍在了地上,緊緊地扣住了那隻癩蛤蟆。

老爺子不敢怠慢,趕緊從草叢中躍出,打開手中的瓶子,繞著網兜劃了一圈,把裡面的白色粉末撒了厚厚的一圈後,這才如釋重負,衝四喜子咧嘴笑了笑,用手輕輕比畫了一下,示意四喜子可以把網挪開了。

四喜子屏氣息聲,慢慢地把網兜收了起來。那隻大癩蛤蟆見身上的束縛不見了,趕緊往外爬,可是前腿剛碰到那白色粉末,鼟地就冒出了一股白煙,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焦臭的味道。

癩蛤蟆好像極其痛苦,當時肚皮朝上就翻了過來,緊接著兩腿一撐,這才又翻了過去,侷促不安地咕咕直叫。

眼見這隻癩蛤蟆受制於圈中,這爺倆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頓時眉開眼笑。老爺子咧著嘴,自言自語道:“赤血寶蟾,追了你好幾年,總算是讓我給逮到了!”

四喜子也咧著嘴笑個不停,看了一眼老爺子問道:“師傅,這玩意兒真那麼值錢啊?咱們每到月圓時都在這兒蹲著,一晃都好幾年了,今天總算是等到了。”

老爺子看了一眼四喜子,笑了笑,告訴他:“這赤血寶蟾二十年變一回色,從淡黃色到金色,從金色到胭脂紅,再從胭脂紅變成硃砂紅,最後從硃砂紅到現在的赤血紅,最少要百八十年才行。先不說這赤血寶蟾,就算是金蟾的蟾衣,那也是難得的奇材,有起死回生的功效,而眼前這隻,稱得上是蟾中之王,只要把它出手,這輩子都夠用了。牽了幾十年的羊了,總算是牽到只‘紅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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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子一聽,興奮得手舞足蹈,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老爺子喘息均勻後,不慌不忙地從隨身的鹿皮兜子裡掏出一軸普通的細線,挽了個“勒死牛”的繩釦,然後把繩釦撐開一些,拇指和食指捏住繩子的末端,慢慢地往下捻動放線。

這天正是滿月,月光如銀,亮如白晝,眼見那細繩越來越往下,就在這時候,一片烏雲把月光死死地遮住了,天色一下子暗了下來。

但見這老爺子閉左眼,睜右眼,右眼中竟然閃著一種特殊的幽光,顯然根本就沒被這突如其來的黑暗所幹擾,僅憑著微弱的光線,依舊心平氣和、穩穩當當地繼續往下放著線繩。

這隻赤血寶蟾可能是剛才有些折騰累了,黑暗中瞪著一雙怪眼,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老爺子好像比它還有耐心,用手捏著那根細線,像是尊雕像一樣,死死地盯著它。

足足過去了十分鐘,就在月亮要衝出雲層的那一瞬間,那隻赤血寶蟾顯然是有些沉不住氣了,身子微微地動了一下,然後猛地往前一躍。

毫無意外,身上又冒出了一溜兒白煙,就在它前腿一伸,準備要翻身的那一瞬間,老爺子的手往下一放,繩釦準確地套在了它的前腿上,然後迅速向上一提。癩蛤蟆就被吊在了空中,像是鐘擺一樣左右搖晃個不停。

這隻赤血寶蟾顯然不甘心,身子在空中亂扭,掙扎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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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叫“勒死牛”的扣子,下面一旦墜上東西,越掙扎,這釦子系得會越緊,細線都差不多能勒到肉裡。

折騰了沒幾分鐘,這癩蛤蟆也漸漸地老實了,伸直了四條長腿,挺屍不動了。

這隻癩蛤蟆四腿伸直後,足有一尺來長,血紅的肚皮,血紅的後背,冒著膿尖的大疙瘩,看得讓人頭皮發麻。

眼見這隻赤血寶蟾到手了,老爺子長出了一口氣,手上的繩子上下提了提,衝四喜子一比畫,示意四喜子趕緊收拾東西,準備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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