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麼推簽約作者:犬儒
“這是一部,你任何時候進去看,都能把你看哭,且哭的稀里嘩啦的電影”
在豆瓣上,一位網友這樣動情地評論任長箴和程工導演的這部《生活萬歲》。
影片用15個普通中國人的故事,講述了在陰暗的角落,人們深受生活之苦,卻依舊義無反顧地熱愛生活。
活著,有時候,就是全部信仰。
有人說:“生活有太多的稜角,有時候一不留神,就會扎得你滿手鮮血,疼痛難忍。”
會感覺到疼痛,只因為我們是活生生的人。因為還活著,就請熱愛生活。
1
“今年的天氣,報道的42度,實際上52度,您那麼高齡了,現在做這個油這麼熱,了不起!”
影片裡,一位老大爺給在街邊賣油炸果的大媽豎起了大拇指。
滿頭大汗,大媽用鐵夾子將裹滿生粉的果子,一個一個放到熱油當中煎炸。
“楊志芬死了,張冰也死了,張秀珍也死了。”
當她漫不經心地說出這句話時,我才相信這位大媽已年近80。
若是平常人家,在這個年紀,在家中種花養草,看看電視,聽聽小曲,兒女成家立業,身邊子孫滿堂,享盡天倫之樂。
可這普普通通的快樂卻不屬於大媽,只因為在她心中,有道無法抹平的傷痕:
女兒七年沒有來看她,電話都沒有一個;
三個孩子哄逼著她把房子賣了給他們做生意的本錢,最終卻賠得一趟糊塗,還要她來承擔債務;
每日辛勤地奔波,但不知何時是個盡頭。
此番種種,年邁的她抹著眼淚說了一句:
“有什麼辦法?我是娘啊!”
記得小時候,有一回父親帶我去買糖葫蘆,賣糖葫蘆的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
那會兒年幼的我什麼都不懂,脫口而出就是一句:
“老伯,您為什麼要賣糖葫蘆呀?”
只見老伯長嘆了一口氣。
這時,一旁的父親馬上猛踢了我一腳,叫我閉嘴。
回家後,他嚴正地告訴我:
“在這個世界上,千人千種狀,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有些東西,你不能去問!”
這句話我一直銘記到現在。
不久前,曾看到一位心理諮詢師書寫的隨筆。
大學時候,她所在的學校開設了一個叫“黑暗告白室”的活動。
用黑色的幕布,將指導老師和學生分開,學生可以在黑暗中,把心底的祕密透漏給幕布那一邊的老師,並從老師那裡得到建議。
那時這位諮詢師就擔當指導老師的角色。
“那一次印象太深刻了,很多我平時認識的學生,他們傾訴的內容讓我目瞪口呆。”
一直覺得配不上自己男朋友的學霸女神,在初中的時候曾經被班裡的男生性侵;
調皮搗蛋、樂觀多話的男孩,家裡的父母早在他11歲的時候就離婚,雙方都不管他,一直被忽略,才使得他用躁動的性格來引起別人的注意;
在外人面前端莊大方妙語連珠的學校主持人,竟曾遭受過7年的抑鬱折磨。
生而為人,每個人都有無法言說的苦。
所以有時候,悲劇發生得猝不及防。
有誰願意相信才貌雙全的林奕含,會在自家公寓裡上吊自殺;
有誰願意相信一輩子極具浪漫情懷的三毛,以絲襪縛頸離開這個世界;
有誰願意相信寫下“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海子,竟然臥軌結束自己的性命。
許多人光鮮的外表下,開懷的笑聲裡,其實隱匿著無聲的傷痛。
這世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但生而為人,我們都有一樣的喜哀。
所以,當您不經意間瞥見某人在角落裡潸然淚下時,請不要覺得他懦弱,也不要一位地要求他堅強。
不妨給他一個擁抱,告訴他,你覺得難受的,我都明白。
2
親愛的汴秀蘭同志,親密的戰友:
自你走後,已有二十餘年之久。
我非常想念你,有時做夢也會夢見和你一起打鬼子.
現在我很好,住在養老院,院長等同志們對我很好,咱的孩子們也都好,咱已是五輩老人啦。
咱大女兒已經75歲,她也是老奶奶了,二女兒姝賢和孩子們也常給我打電話,姝娥大剛他們也常來看我。
放心勿念,安息吧,你在你處等我,我就快去看你了。
好啦,就此放筆……
當94歲的老兵李安甫站在亡妻的墳前一字一句,用力地讀出這封信時,彈幕上無數人打出了那兩個字——淚目。
生命之河奔流不息,人來人往皆是常態,可縱使如此,每個人心中卻都仍有無法割捨之人。
這種念想,不管過了多久,都會一直縈繞心頭,揮之不去。
美國最著名的籃球教練約翰·伍登和妻子妙麗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
16歲相識相戀。
兩人相守了26年後,妙麗離開人世,只留下了伍登一人。
從妙麗離開的那一天起,伍登把家裡所有的鬧鐘都指向了妻子離開的那一刻;
睡覺的時候,他只睡床的一邊,床的另一邊,擺著無數個黃色小信封。
每個週末,他都會像紀錄片中李安甫一樣,到妻子的墳前,向她訴說自己近來的情況,告訴他孩子們的思念和鄰居們的近況,這一直持續到他生命的最後一個月雙目失明。
伍登說:“我永遠不會忘記她,也永遠不會放下她,直到我再次與她重逢。”
蘇軾那首著名的《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中有一句:“不思量,自難忘。”
無法割捨的感覺,就是你不必刻意去回想,卻永遠都不會忘記。
林志炫一曲《離人》每每吟唱,都會熱淚盈眶,只因當中寄託了無數對母親的不捨;
楊絳先生在92歲高齡著《我們仨》,對錢鍾書和女兒的懷戀,躍然紙上;
劉濤在《親愛的客棧》中想起逝世的外婆而淚流滿面。
無法釋懷之人,永留心口。
所以,當您看到有人對著一張照片,或者某個物件注目良久然後淚如泉湧時,
請不要去打擾他,因為這是生而為人,最為可貴的牽絆。
3
在紀錄片裡,賣唱的明哥,每天夜晚載著一箱炒田螺,穿行在廣州的大排檔裡,給那些用餐的客人們唱歌。
明哥是一個很不易的人,1994年他和老婆離婚,隻身一人含辛茹苦地將女兒拉扯大,還供應女兒上了大學。
可女兒長大後,卻嫌棄他賣唱的身份,最終離開了他。
談到這段往事,明哥有些憤懣地說:
“我又不偷又不搶!你憑什麼看不起我?!”
38年來過著晝伏夜出的生活,他靠賣田螺的收入十分微薄,於是客人每買一份炒螺,他就送上一首口水歌。
漸漸地,他成了廣州夜市街頭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生活,早就已經變得十分艱難了。
可在這樣的情況下,明哥並沒有妥協,並沒有被生活壓垮。
每一次表演,他都燃燒自己,聲情並茂為客人演唱:
不經意在這圈中轉到這年頭
只感到在這圈中經過順逆流
每顆冷酷眼光共每聲友善笑聲
默然一一嘗透
一首經典的粵語老歌《順流逆流》,道盡了炒螺明一輩子以來的辛酸與不易。
4
這讓我想起前陣子,誇誇群的興起引起了知乎的熱烈討論。
人吶,為什麼要靠彩虹屁來續命呢?
因為我們都活得太累了。
在問題的下方,是來自各行各業的吐槽和訴苦:
IT工作者,每天996+熬夜加班,不到半年,頭禿了三分之二;
中學教師,天天被學生氣到不行,還得一張張地批改那些不及格的試卷;
媒體人,時時刻刻體會著被熱點支配的恐懼,睡得比貓晚,起得比狗早。
記得網劇《靈魂擺渡》中,有一段臺詞:
冬日,漫長而艱辛,萬物蟄伏於土地,而人生亦然,眾生皆苦。
但是,活下去,終有一日花會重開,候鳥回頭,活下去,等月升再起,終有一日,春至。
當您覺得生活過得很吃力時,請不要停下腳步,其實,我們都一樣。
在影片的最後,接受了更換心臟手術的妻子在病床上甦醒了過來。
然後屏幕上浮現出一段話:
活著特別好,
特別有趣,
可以體會苦,
然後特別甜,
有愛和被愛的味道。
記得餘華先生的《活著》裡說,人活著,不是為了別的,而是為了活著這件事本身。
在生活中,難免會遇到看不見光亮的至暗時刻,每到這時,請不要輕言放棄。
人,本就是在與種種磨難的抗爭中成長和前行。
“生活萬歲”不僅僅是一個口號,
我們的生活,永遠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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