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在街上撿到一5歲男孩帶回家,男孩一開口牽出一樁命案

女子在街上撿到一5歲男孩帶回家,男孩一開口牽出一樁命案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宋哥

1

六號颱風作為整個夏天的最後一場颱風,來的時候聲勢浩大,毫無溫柔可言。

因為這場颱風,整個北陡市在狂風和暴雨氣勢洶洶地侵襲下蜷縮了起來,部分上班族和所有學生都得到了兩天的假期。

大家都很開心,覺得這偷閒時光是天降的驚喜,可有人卻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綠河小區C單元701室內,一家三口外加一個保姆全都遭到了殘殺,血流成河,客廳裡潔白的瓷磚像是被塗上了紅漆一樣刺目。

肆意屠殺的人離開了,窗門緊閉的大樓內部湧進一股狂風,帶動了701室的房門。門被吹開又合上,合上又吹開,唯一不變的,就是主人充斥著驚恐,掙扎和絕望的雙眼。

颱風還在繼續。

市公安局刑偵大隊裡,比起颱風天,大家更關心即將調任過來的空降大隊長。

花痴技術小花:“誒,我同學前兩天在局長辦公室,碰巧見了新隊長一面。聽她說人長得特別帥,特別man,我預感我們刑偵隊要出個像樣的門面了。”

可愛法醫程澄:“這我就不愛聽了,我們刑副隊長難道長得就對不起群眾了?你老嫌棄他對人太親切,我卻覺得他這樣很體貼,更有魅力。”

務實小警員:“不管這新來的長得醜還是帥,我都挺替我們副隊長抱不平。他的表現一直很優秀,隊長的位置應該由他接任才對,怎麼能被一個空降兵給截胡了?”

小花趕緊噓了一聲,讓他把話給咽回去,“小聲點,你還想不想工作了?以後這話不能說知道不!我聽同學說新隊長是首都那邊來的,來頭不小……”

接下去的話消失在了邢非匆匆而來的身影裡,從他抬頭挺胸的姿勢,嚴肅中帶點緊張的表情,以及整齊的步伐,大家都得到了同一個訊息——新隊長來了。

果然,邢非一進辦公室就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然後向左前方走了一步,把空間留給身後的人。

大家屏住了呼吸。

等身後人現身後,大家就連怎麼呼氣都忘了,即使是剛才替邢非抱不平的小警員,也不得不承認來人是個帥哥。

恰到好處的五官自然不用讚美,和邢非的溫和親切不同,這個人是具有危險性的,精瘦的身材下充滿了力量,看似平靜的眼睛裡時不時有兩把小刀飛過,唰唰兩下,讓人覺得自己在他的審視下根本無所遁形。小花一下就想到了小說裡高傲得眼睛都要長到天上的男主,頓時覺得以後的日子可能不好過了。

眾人心裡是和小花一樣的猜測,於是辦公室的氣氛出現了一陣詭異的沉默,就連打好了腹稿的邢非也被感染到,一時忘了開場白,而打破這詭異的是急促的電話鈴聲。

小警員迅速反應過來接起電話,幾句交談之後記下了一個地址,條件反射道:“邢哥,接到報案,說發現了四具屍體。地址是在文曲路的綠河小區C單元701室,戶主一家都死了。”

邢非立馬看向新任隊長,擔心對方會生氣,但他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現一樣,毫無波瀾,“既然有案子發生了,那我也就不耽誤時間,簡單說兩句。我叫陸終,是你們的新隊長,希望大家以後合作愉快。”

然後就走了。

真的只是兩句話,不多不少。

程澄推了一把小警員,嚇唬道:“你好大的膽子啊,越級報告,張嘴就喊‘邢哥’,不知道新隊長就站你面前嗎?”

2

受害者一家住在7樓,上下左後都是空的,沒有住戶。報案的人住在5樓,隔了一層,之所以會發現案發現場,是因為家裡的貓不小心跑了上來,她上來找貓,然後就發現了屍體。

陸終走過抱著貓瑟瑟發抖的報案人,進入了案發現場。

非常濃的血腥味,血跡集中分佈在客廳和書房,兩者之間是長長的拖動痕跡,和凌亂不堪的腳印。

三具屍體被擺放在客廳裡,最小的孩子不過十歲。屍體被凶手刻意擺放過,孩子和父母之間有個半人寬的距離,雙方相對著,而沾滿血跡的水果刀被握在孩子手裡,場面看上去就像是一幅色彩濃郁,講述孩子殺死父母之後又自殺的油畫。

“這裡還有一具屍體,”小花的聲音從廚房中傳來,“中年女性,年齡大約在五十到六十之間。”

陸終過去看了看,根據死者的穿著和身上的圍裙做出了判斷,“應該是這家的保姆。”

然後就開始打量起廚房來。

邢非在檢查了門鎖的情況後也走到了廚房,“門鎖情況完好,沒有被強行打開的跡象,看來凶手要麼是熟人,要麼是類似快遞員之類的服務業工作者。”

正在檢查冰箱的陸終道:“熟人的可能性比較大。”

“為什麼?”

“冰箱裡的橙汁少了三分之一,垃圾桶裡有泡過的茶葉,瀝水籃里正好有四個帶水珠的玻璃杯,但中午吃過的碗筷已經洗乾淨放起來了,所以杯子是在他們吃過午飯後,為了招待客人而使用的,這不是快遞小哥會受到的待遇。”陸終停頓了下,“唔”了一聲繼續道,“而且凶手的年紀應該比較小,是個年輕人。”

邢非:“原因呢?”

“如果是年紀差不多的客人,主人一般都會用茶葉來招待,果汁更像是對晚輩的歡迎。”

邢非無言以對,因為真的有道理。

於此同時,在城市的另一邊,邢非的妹妹宋簡準備在臺風天第一次打開門,因為她的存糧沒有了。

結果是一個人出門,兩個人回來,左手提著一大袋子的食物,右手牽著一個小孩。

小孩是她在超市拐角的屋簷下撿到的,背靠著牆把自己縮成一團,短短的屋簷根本抵擋不了任何風雨,他整個人都是溼的,連落湯雞都不足以形容當時的情況。還溼漉漉的黑眼睛盯著她,像是在求救,又在害怕。

讓人完全不能拒絕。

等人乾淨暖和後,宋簡試著問了幾個問題,小孩皆用沉默來回答,宋簡也沒多想,以為他只是還沒緩過勁來。

反正明天她就帶小孩去報案,等回到父母身邊情緒就會正常的。

3

701室一家中男主人叫嚴文,和妻子張芬都是中學教師,一個教語文,一個教美術,只不過不在一所學校教書,孩子嚴燃就讀於實驗小學。因為颱風,市裡要求學校放假三天,因此案發時三個人都待在家裡。

嚴文在學生中的評價不錯,有耐心且溫和,不會擺架子,對待學生不會像傳統老師那樣一罵二罰三請家長,很有自己的一套。和其他老師相處得也還可以,基本沒有矛盾,是一個大家口中的好好先生。

而他的妻子張芬,口評一般,但也沒和誰在學校裡結怨。

對於爸爸和媽媽,雖然不知道實際情況會不會和表面顯現的有所偏差,但不管怎麼樣,對於一個還在念小學的孩子來說,這場屠殺絕對是無妄之災。

“咚咚咚”,程澄拿著屍檢報告敲了敲門,陸終抬頭示意她進來,“四名死者都是死於失血過多,其中嚴文全身有三十五處傷口,張芬有二十六處傷口,嚴燃和身份未知的中年女性全是一刀割喉。另外,凶器上只找到了一組指紋,就是孩子嚴燃的。”

陸終垂著眼,食指在桌面上輕敲,“所以凶手對孩子的父母抱有極大的仇恨,尤其是父親嚴文,但凶手讓孩子握住殺死父母的凶器是為什麼?難道這個父親他……”

“沒錯,這個父親有家暴傾向。”程澄解答了陸終未明言的問題,“在張芬和嚴燃的胸口,肚子,大腿內外側,以及臀部位置發現了不少的青紫痕跡,新舊交錯,還有菸頭導致的燙傷,明顯是被人狠狠欺負過。能這麼欺負老婆孩子的,就只有嚴文本人了。”

陸終揚眉,合上報告,真摯道:“謝謝你的發現,這條線索非常有價值。”

程澄驚呆了,因為陸終看起來非常不像是會道謝的人,說好的冷酷男神的人設呢?

這時邢非正好進來,顯然是有話要說,程澄就走了。

“小花在現場發現了一個小房間,看起來像是給保姆準備的,小床上有一個破舊的手提包,在裡面找到了身份證,是保姆的,叫做林春花,現在正在聯繫她的家人。另外,在房間裡還找到了一雙大概只有五六歲小孩穿的鞋子,和一包吃了一半的餅乾,顯然,除了死了的四個人,房子裡當時還有另一個小孩在。不過房間裡沒有任何血跡,這至少是個好消息。”

“所以凶手要麼放過了他,要麼帶走了他。小區監控看了嗎?”

“很不巧,”邢非的表情頗為惋惜,“因為颱風天的緣故,小區監控正在維修,我們只能從小區附近街道和店鋪的監控裡找人,技術隊已經在搜尋了。”

“很好,”陸終把屍檢報告遞給邢非,“死者一家可能存在家暴問題,這也能解釋凶手對孩子和父母的不同心理情況。我們需要找他們的親朋好友問問,最好是父母兄弟姐妹之類的親人。嚴文很會做表面功夫,朋友不一定有機會看到真相。”

邢非放下屍檢報告,鄭重道:“好的,我瞭解了。”

4

颱風最有威力的時刻過去了,現在的它正漸漸平息下來,不過,北陡市的屠殺還在繼續。

在城市的另一端,與綠河小區遙遙相望的芙蓉庭院10單元B1102裡,慘案再一次發生。

死者在現場的情況一致,殺人手法一致,客廳的茶几上放著未收拾的4個杯子,兩個裝著茶,2個裝著藍莓酸奶。

這再一次佐證了陸終關於凶手是個年輕人的猜想。

陸終靠在牆上,左手食指搭在右臂上輕敲,“邢非,死者身份知道了嗎?”

“知道了,男子叫林仲永,是第六醫院精神科的大夫。女子叫黃嘉慧,在熊貓電子商務公司做財務,孩子在第三小學唸書。”

“聽起來像是毫無交際的兩家人。”

“表面上看來是這樣,不過實際情況還要我們調查過才能確定,尤其是兩位爸爸的社交圈。”

“一個老師,一個醫生,他們最常接觸的群體就是學生和病人,先從這個方向交叉調查。還有家暴問題,兩家都要調查清楚。”

而在他們忙活查案的時候,宋簡正帶著小孩剛從心理諮詢室出來。小孩來她身邊一天了,沒有開口發過一個音,要不是有個人形在那,宋簡簡直就要以為超市門口的經歷是自己做的夢。她實在放心不下,於是在報案之前先去看了心理醫生,結果是小孩患有自閉症。

心裡的疼惜更多了,為了疏導心情,她決定化疼惜為消費。

所以在給小孩買了幾套衣服和一些零食水果後,她才開車去了公安局。

做筆錄的時候理所當然地遇到了困難,小孩不肯開頭回答問題,宋簡解釋了下情況,然後把自己知道的說了。

“我是昨天下午五點的時候,在超市門口撿到他的,北落師門十五路298號的惠好超市,我就住在128號。當時撿到他的時候,他穿著黃色長袖,白色運動褲,光著腳,衣服現在還在我家,其他的也就沒什麼了。我知道信息有限,孩子不見了,他父母肯定很快會來報案的,拜託你們多留心一下。”

“拜託什麼,這是我們職責所在,而且孩子得了這種病,還是留在父母身邊好。你放心,有消息我一定會馬上聯繫你。”

“謝謝了。”

宋簡牽著孩子離開公安局,走到停車的地方,坐上車後她在後視鏡裡瞥到一個黑色的身影閃過,可她沒在意,揉揉小孩的頭開車回家。

黑色身影在小巷中停下,握起拳頭不停敲打身後的牆,嘴裡喃喃道:“怎麼可以這樣!怎麼還不來!”

技術隊在綠河小區東面的街道監控中找到了嫌疑人的蹤跡,從案發現場出來後嫌疑人往正東方向走,一直到公交車站停下,之後又坐上116路公交車離開。可惜嫌疑人全程低著頭,看不到臉,只能推測出他的身高大約在1米75左右,偏瘦,有劉海,案發當天穿著一套黑色的運動服。

他並沒有把在現場的另一個小孩帶走,小孩是在凶手坐上公交十分鐘後出現在小區附近的西邊,之後便失去了蹤跡。

從視頻中可以看出小孩當時身穿黃色長袖上衣,下面是白色運動褲,光著腳。

陸終轉向邢非,“去聯繫負責兒童走失的同事,看看這幾天有沒有符合條件的報案。

“好。”

陸終又問:“關於嚴文和林仲永的家暴情況呢?還有他們的生活圈有沒有交點?”

小花翻著筆記本回答,“就像陸隊說的那樣,我們是在兩人的父母那裡得知確實有家暴的存在,而他們的朋友,對這個情況一無所知。他們對孩子只有毆打,但對於妻子,除了拳頭之外,還有超強的控制慾和言語上的羞辱。兩位女性死者在工作中得到的評價都是很配合,生活中呢也沒什麼朋友,我覺得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是她們習慣了順從和聽話,還有就是家庭經歷讓她們對人際交往感到害怕。”

陸終接著道:“這也是為什麼凶手要把母親也殺掉的原因,因為她們沒有保護自己的孩子,而是眼睜睜看著他們捱打。凶手應該是在無意中瞭解到了真實情況,關於嚴文和林仲永的生活交點還沒有找到嗎?”

小花搖了搖頭。

“那就把範圍再擴大點,不要只侷限於嚴文現在的學生和醫院的病人,林仲說不定在外面有特聘工作,尤其是心理諮詢室之類的場所。”

“明白了。”

5

邢非在同事那裡的確得到了相符合的報案,此外,他還得到了兩個令人震驚的消息:一是撿到小孩的人居然是他妹妹宋簡,而他完全不知道這件事;二是小孩的父母來了,現在就在局裡。

他把事情告訴了陸終,兩人匆匆趕過去,看到視頻裡的孩子正無措地被父母圍著,而宋簡站在一旁。

“哥?”宋簡很驚訝,“你怎麼來了?這位是?”

“這是新來的陸隊長,”邢非為他們相互介紹,“這是我妹妹,宋簡。”

“陸隊長好。”

宋簡大大方方問好,陸終卻被對方清亮的嗓音和水汪汪的大眼睛給震住了,片刻後才點了點頭,然後開始說起他們的來因。

宋簡聽完後面露為難,“本來會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但以他的情況,恐怕說不了話。”

陸終揚眉,“什麼意思?”

“我帶他去看過醫生,他有自閉症。而且據我的觀察,孩子父母對他根本不上心,還是在接到奶奶死了的消息後才發現孩子不見的。這樣的父母,對他的病情根本就是有害無利。”

“自閉症啊……”邢非喃喃道,“這確實有點麻煩。”

“麻煩也得試,”陸終沒謙虛,頗有自知之明地吩咐,“你去吧,我不太適合。”

話音剛落,一旁的宋簡“噗嗤”笑出聲。

邢非於是擺出拍公安宣傳片的標準笑容,朝小孩走去。他的父母見警察來了便閉上嘴散開,不再圍著孩子。

邢非在孩子面前蹲下,柔聲問道:“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小孩沒理他。

邢非給自己加了把勁,從兜裡拿出一顆水果糖,“叔叔請你吃糖好不好?”

小孩還是不理他。

“嗯,叔叔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你可以幫忙嗎?”

小孩繼續沉默臉。

邢非淚滿面,覺得這獨角戲自己快要進行不下去了。

可就在下一秒,小孩動了,抬頭看向宋簡,眼神非常專注,就好像除了宋簡之外看不到任何人。

陸終心中一動,把宋簡往前推了幾步,示意換她上陣。

宋簡走過去蹲下,戳了戳小孩的臉頰,“嘿,幫姐姐一個忙可以嗎?我遇見你的那天,你奶奶是不是帶你去了一個大房子裡?後來你一個人離開了,離開之前有聽到什麼聲音,或者見到什麼人嗎?”

久久的沉默過後,久到宋簡自己都感到尷尬的時候,小孩終於開口了,“哭,在哭,然後,一個哥哥。”

宋簡的眼神立馬亮了,再接再厲,“還有別的嗎?”

小孩拉起宋簡的左手,在手心畫了一個長方形。宋簡想了一會兒便反應過來,從裝著小孩衣服的袋子裡掏出一個校徽遞給邢非,“這是我在收拾他的衣服時發現的,本來以為是他哥哥或者誰的,現在看來更像是凶手的。”

校徽上面印著“方健翔”,高二10班,而學校名字正是嚴文任職的那所——市第六中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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