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棄子遺恨(上)

不完美媽媽 自閉症 發現佩奇 絕版媽媽vs隱 2019-04-07

文/絕版媽媽(原創)

故事:棄子遺恨(上)

又是一年冬月十七,耿家老屋氣氛壓抑到極致,老耿頭已經好幾天沒出屋門了,耿老太將飯菜端進屋內他都視若無睹,自顧自躺在床上一聲聲籲著長氣。素日裡頤氣指使聒嘈不休的耿老太,此刻竟自覺閉了口,惶惶的端著十二分小心,生怕喘氣聲驚著床上的老頭兒。

街坊領居知道,冬天是老耿的梗,每年這個時候老耿頭都要發一陣“瘋”,人們從議論紛紛到痛心疾首再到習以為常。在鄰里眼中,耿家舊事不過是茶餘飯後的一項談資罷了,到底事不關己。真正種下病根的是打落牙齒和血吞的老耿一家。

九年前的這一日,老耿頭和耿老太將31歲的兒子子文梳洗打扮一番,一家三口踏上了前往D市的火車。在D市街角耿老太為兒子點了份油條老豆腐,然後趁兒子吃飯的功夫拉著老耿頭混進人潮迅速溜走了……他們親手遺棄了大兒子子文,理由是二兒媳見不得這個瘋子。

故事:棄子遺恨(上)

往事不堪回首,老耿其人,父母早逝,子承父業做了村裡的赤腳醫生,技能限於開幾片安乃靜打幾針柴胡之間,無功無過,卻機緣巧合招工到縣郵電局當了信差,逢政策優撫搖身一變成為擁有城市戶口的正式工人。一時間說媒的踏破門檻,箇中有位姑娘長的分外標緻老耿一眼便瞧上了,可惜是農村戶口。猶豫當口,不想姑娘竟主動找上門來,溫香軟玉噓寒問暖,只三兩下便輕鬆將老耿收入囊中,這姑娘便是耿老太。

故事:棄子遺恨(上)

耿老太雖沒有工作卻潑辣精明,巧嘴尖舌,一張利齒十丈內左右無敵,將老耿收拾的服服帖帖唯命是從。過門九個月不慎“早產”生下子文,兩年後再添子健。老耿夫婦個頭均不高,一個不出一米六五,一個不過一米五零。子文子健這兩兄弟卻天壤之別,子文高高大大眉清目秀,子健身矮精瘦獐頭鼠目。偏偏兩口子都偏愛子健,早早的便為子健尋求出路,託人將他安置在某局長身邊做通信員,只待局長任滿,子健便極有可能落實工作。

反觀子文從小不受父母重視,高中畢業後更加不聞不問。子文憤慨便破罐子破摔起來,憋著一口氣整日裡吃了睡睡了吃慪起了父母。如此,老耿夫婦對這個兒子更加厭煩,言語極盡數落侮辱。漸漸的子文變得暴戾自閉竟生出瘋癲之相。清醒時看書寫字跟大院鄰居談天說地,犯病時鬼哭狼嚎砸鍋摔碗吵的四鄰不寧。

老耿幾個相熟的朋友有心勸他帶兒子看病,早治早好,又懼於耿老太之名不敢多言,眾人只能長嘆惋惜,“多好的一個子文,只怪你生的太過標緻,只怪你活的太過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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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子健娶親,子文瘋的更厲害了,每次子健帶媳婦回家吃飯,子文總會犯病,嚎哭不休。耿老太受不了這樣的折騰,叫子健媳婦以後不要再過來。子健媳婦一聽不幹了,“我懷著身孕吃你的天經地義,你為了一個瘋子叫我自行起灶,你兒子會砸,難道我不會”。心一橫掀翻了一桌飯菜摔門而去。

在“馭夫”這方面,子健媳婦可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同樣貌美如花,同樣衝著“皇糧”的份兒,同樣不是省油的燈。不同的是子健媳婦馭得了夫也治得了婆,有道“一物降一物”,至兒媳婦掀了桌子,耿老太每次見著她都自矮三分十分討好。漸漸的子健媳婦做大起來,對子文這個廢物一樣的大伯子萬般嫌棄。時時擺個臉色吹吹枕邊風。

終於,耿老太這個三花臉一樣的女人,不知是疲於應付瘋瘋癲癲的兒子,還是為了討好盛氣凌人的媳婦,亦或骨子裡根本就嫌棄她親生的這個兒子,總之,耿老太這個當親媽的女人擠出兩窪眼淚,石破驚天向老耿提出送走子文,並列舉了諸項必須送走的理由。

老耿心裡還是有點疼惜這個長子,這幾年雖然眾人作賤,他卻從不曾責罵一言半句。相反他喜歡他的聰明伶俐。只是……那些明裡暗裡似笑非笑的流言令他無法去親近,他們說,子文,長的一點不像耿家的孩子,還有子文的“早產”……雖無從考究,卻像一根隱刺留在心尖。耿老太的話猶如火上澆油,又似“瞌睡塞枕頭”,將壘在心裡的牆徹底推倒,惡念閃動,他心生歹意,暗念“子文,你莫怪我,是你親孃要送走你,我索來懼內,你也知道,若有什麼不好,可與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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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他跟耿老太合謀騙子文去看病,將他遺棄在天寒地凍的他鄉。

返回途中他雖有些淒涼不忍,更多的是得意,輕鬆,神不知鬼不覺事情就辦妥了。正如耿老太勸他的,“子文已是瘋癲,留著他不僅影響子健餘生,待他們百年之後終難免流浪街頭,早日將他送走早點習慣這種生活對他未必是壞事。犧牲一個人成全整個家也算值了。”

他們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生活,自欺欺人式告知身邊的人子文送到大醫院看病去了,待一年半載看好了再接回來。次年開春子健媳婦生下男嬰,取名小博,老耿夫婦更覺當初選擇是對的,他們保全了子健,還有小博……

他們度過了人生中最得意也最短暫的一段幸福時光,含飴弄孫,傳杯送盞,得意洋洋。子文!彷彿從來沒有存在過。他是死是活,住在哪裡,吃著什麼?冷不冷熱不熱,至若惘然。他們泰然享受著眼前的一切,子慈母孝三世同堂難掩一丘之貉黑漆漆偽善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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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理昭昭,但爭遲早……

有人在D市見到了子文,流浪礦區,身上穿著離家時的黃大衣,蓬頭垢面破破爛爛,儼然一副乞丐相,子文說,“我知道他們不要我了,便是死,我也不會再回去了……”。

事情傳開,老耿一家成了過街老鼠,親戚友人,人人嗤之以鼻,紅白事宴不相往來,人人退避三舍,左鄰右舍視若“蔽履”,行走街頭,受人指點戳嘲,深夜輾轉,內心羞恥熬煎。此時此刻,耿老太和兒子兒媳怒火中燒,脣槍舌劍力戰眾生。只有耿老頭到底機關單位待過幾年,此番眾叛親離,備受奚落,猶如醍醐灌頂,恍若隔世,方覺釀成大錯,不僅顏面掃地,怕是遺恨無窮……

(未完待續,次日必更,敬請諒解)

(圖片來自網絡,若有不妥請聯繫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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