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喪偶式”婚姻,中日劇作有何不同表述?| 劇我說

同是“喪偶式”婚姻,中日劇作有何不同表述?| 劇我說

作者| 愛睡覺的五五


“上一次全家聚餐是什麼時候”、“向前式男人”、“劉濤演技”,這些熱議話題都是出自於熱播劇《我們都要好好的》。

繼《都挺好》熱播之後,《我們都要好好的》是又一部聚焦家庭問題的現實題材劇集,引出了“喪偶式”婚姻這個話題。

劉濤在劇中貢獻了精湛的表演,她飾演了一位在“喪偶式婚姻”中處在崩潰邊緣的家庭主婦尋找。尋找因為家庭而放棄工作,沒了自己生活的尋找,心已經無處安放,重心是孩子和丈夫,但是丈夫卻從她的生活中離開。劉濤三次演繹抑鬱症患者的精神狀態,茫然無措的電話,無意識食用藥物,伴隨自殺傾向,用淋浴冷靜頭腦,真實自然的讓人心驚。


同是“喪偶式”婚姻,中日劇作有何不同表述?| 劇我說



無獨有偶,日劇《坡道上的家》也將鏡頭對準家庭中崩潰的母親,更探討了“喪偶式婚姻”所衍生的“喪偶式育兒”這個話題。

本劇改編自直木賞(日本著名文學獎項)作家角田光代的同名小說,渡邊淳一認為角田光代的作品特色是:“真實寫出現代女性的切身問題,將她們狡猾、溫柔、友情等感受性融入日常生活中,化為傑出的作品,是過去所未有的現代女性小說。”


同是“喪偶式”婚姻,中日劇作有何不同表述?| 劇我說



這部劇於4月27日開播,已播出4集,目前評分9.1且呈不斷上升的趨勢。該劇以細膩的筆觸還原了原著中對女性心理的呈現,對她們在家庭和職場的困境做了冷靜的還原。

雙線敘事,現實與想象身份重疊


故事從一起駭人聽聞的案件講起,一位名叫安藤的母親將自己八個月大的孩子溺死了,孩子父親發現時為時已晚,憤怒的父親將妻子告上法庭。


同是“喪偶式”婚姻,中日劇作有何不同表述?| 劇我說



社會上流言四起,紛紛指責這位母親的失職。

有人說安藤是個愛慕虛榮的人,不僅要賣奢侈品跟別人攀比,連孩子也是她攀比的工具,她覺得孩子發育比別人家孩子慢,不能滿足她的育兒期望,所以就把孩子殺掉了。也就是說,她根本不適合做母親。


同是“喪偶式”婚姻,中日劇作有何不同表述?| 劇我說



案件開庭,我們可以看到的,是一個頭發蓬亂、面容憔悴、眼神渙散的女子,她一言不發的坐在庭上,沒有歇斯底里,只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同是“喪偶式”婚姻,中日劇作有何不同表述?| 劇我說



丈夫委屈的指責妻子,他也知道養育孩子很累,還特地問了身邊朋友如何緩解,大家都說這是必須要經歷的過程,適應了就好了,他還提出讓自己的母親來幫助妻子照料孩子。

陪審員中也有一位母親——家庭主婦裡沙子,女兒三歲,這是縱然有三頭六臂都難以應對的年紀。

起初接觸這個案件,她像所有的母親一樣,認為無論出於什麼原因,都不能成為虐待孩子的理由。


同是“喪偶式”婚姻,中日劇作有何不同表述?| 劇我說



最初承擔這份工作時,丈夫給予了她極大的支持,還會安慰她“不要太勉強”。

時間一長,生活的本來面貌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婆婆過分寵溺女兒,女兒變得蠻橫不講理,隨意亂扔食物,更加不聽話,稍有不順心就嚎哭不止;從婆婆的語言間,能感受到對裡沙子的不滿;跟丈夫聊一些案件的事情,丈夫心不在焉,最後甚至開始不耐煩,還會聯繫初戀傾訴煩惱,原來丈夫說的“不要勉強”,是讓她放棄工作,而不是對她辛勞的安慰。

不理解自己的丈夫、表面幫襯實則施壓的婆婆、越來越不聽話的女兒,裡沙子漸漸處於崩潰邊緣。


同是“喪偶式”婚姻,中日劇作有何不同表述?| 劇我說



而隨著“溺子案”調查的進展,那位罪犯母親曾經經歷的,正是裡沙子現在正在經歷的。

只說不做的丈夫,挑剔的婆婆,哭鬧的孩子,家庭的重擔都壓在她一人身上。

裡沙子的影像常常會和安藤重疊,關於安藤的故事也會有兩個版本,一個是囂張跋扈的安藤,另一個是委曲求全的安藤。


同是“喪偶式”婚姻,中日劇作有何不同表述?| 劇我說



扭曲變形的鏡頭代表此時裡沙子內心的迷茫,掙扎、憤怒、委屈、恐慌,她無所適從,只能讓酒精麻痺自己。

精神崩潰的裡沙子,甚至覺得自己也是被審判的犯人,我會成為下一個安藤嗎?


同是“喪偶式”婚姻,中日劇作有何不同表述?| 劇我說



當雙線合併為一線,我們漸漸意識到,“喪偶式”家庭並不是個例,歷史總是在重演。

殘酷現實,家庭與事業女性如何取捨


劇中妄圖權衡家庭與事業的女檢察官,卻遭遇了工作中的不公待遇和家庭育兒的雙重壓力,昏暗的色調顯示出這個女強人瀕臨崩潰的內心。

為了家庭,很多女性會放棄自己的事業,盡心盡力照顧孩子,操持家業。以犧牲自己的社會價值為代價,孤獨和疲憊襲來之時,她們需要的,其實只是一句肯定的話語而已。

丈夫在家庭中缺席時,也忘了當初結婚時,對妻子立下的海誓山盟,永遠不讓妻子受委屈的誓言就如寫在沙灘一般,一個小波浪就能讓它蕩然無存。家庭是兩個人的事,事業不是逃避家庭責任的理由。

4月28日,一位28歲的母親帶著兩個兒子“離家出走”,並留下一封遺書。


同是“喪偶式”婚姻,中日劇作有何不同表述?| 劇我說


遺書內容觸目驚心,也讓我們看到一個母親的絕望。


同是“喪偶式”婚姻,中日劇作有何不同表述?| 劇我說


60個小時之後,警方找到了這三人,只不過是三具冰冷的屍體。

而這位母親,還懷有4個月的身孕。

丈夫缺席,公婆刁難,流言蜚語,讓這個脆弱的女人選擇結束生命。

恐婚恐育、反婚反育、催婚催育,婚育大事往往涉及到兩個家庭,而婚育之後的諸多責任卻大多落在女性身上。

日本已經進入老齡化社會,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對婚育產生恐懼心理。對女性來說,家庭與職場難以權衡,雙重重擔讓女性分身乏術;對男性來說,房、車、育兒等經濟壓力也讓他們喘不過氣來。996的生活模式,讓很多理想只能想想而已。


同是“喪偶式”婚姻,中日劇作有何不同表述?| 劇我說



在我國,單身傾向、恐婚恐育趨勢越發嚴重,開放二胎政策後,卻沒有迎來預想中人口增長,生活成本的逐年遞增,婚後難以承受之重,讓結婚生子這件本該十分幸福的事情,成為望而生畏的重擔。

創新學習,同一個故事的不同表述


《我們都要好好的》和《坡道上的家》不約而同的關注“喪偶式”家庭中女性的生存抉擇,對於同源的中日文化來說,這是個有普適意義的話題,但是兩部劇的表現方式卻不盡相同。

《我們都要好好的》通過尋找一系列行為表現,更直觀的讓女性在“喪偶式”家庭中的狀態展現在觀眾面前,很揪心也很震撼。

《坡道上的家》則以案件為切入點,用懸念不斷還原事件真相,再讓普通人與犯人產生共情,逐步打動觀眾的心,讓觀眾自行思考女性在“喪偶式”家庭中的狀態。


同是“喪偶式”婚姻,中日劇作有何不同表述?| 劇我說



一種是直觀表述,一種是潛移默化,這是我們在敘事層面上的不同的習慣。大多數國產劇集喜歡把問題直接擺在觀眾面前,少了讓觀眾自行思考的空間。打亂敘事順序,是我們創作上一個可以突破的創新點。

尋找掙扎之後,選擇離開家庭,重新步入社會,在不斷努力中,實現自己的社會價值。有艱苦,有奮鬥,很勵志,也很理想。這可以算作是一種與婚姻的和解,是一種理想狀態。

《都挺好》結局蘇家人重歸於好,明玉承擔起撫養父親的責任,明哲一家三口回到美國幸福美滿,明成遠走非洲實現自我價值。大團圓結局看似了無遺憾,但卻少了一份刻骨銘心的雋永,為殘酷的現實生活渡了一層金。


同是“喪偶式”婚姻,中日劇作有何不同表述?| 劇我說



《都挺好》結局播出之後,評分大幅下降,觀眾對於和解式結局也並買賬。嘗試“遺憾式”劇情及結局,是跟現實題材更加吻合的方式,亦是我們可以打破的桎梏。

很高興能夠看到我們有越來越多的劇作開始關注現實問題,而在敘事層面,我們還有很多進步的空間。不斷豐富故事表述、人物弧光,不要輕易和解,讓主題更加深邃。

—END—

相關推薦

推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