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富家女請村婦醫治蛇盤瘡,村婦用偏方醫治後給兒子帶來一生災難'

不完美媽媽 小說 服裝 讀書 這個結局想不到 2019-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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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富家女請村婦醫治蛇盤瘡,村婦用偏方醫治後給兒子帶來一生災難

每天讀點故事APP簽約作者:薪淇

縣城北關有條王家衚衕,說起這衚衕來可是大大有名。明朝萬曆年間這裡接連出了兩位狀元,還是沒出五服的本家兄弟,外人稱頌王家雙狀元。

可這哥倆一直明爭暗鬥,朝堂上分屬兩黨,一個效忠於東林黨,另一個就附庸於齊楚浙黨。私底下一家蓋房子,另一家不甘示弱,你蓋得好我要比你蓋的更好。結果房子連花園佔地頗大,倆家造好房子後,不接山不合牆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中間留了一條深深的巷子。

經年後王姓兄弟的後人漸漸沒落了,房子賣的賣,租的租,花園裡早就池水枯竭,假山坍塌,荒草叢生。外人為分清兩家,稱呼東邊大院王家為東王家,西邊大院為西王家。

春日清晨,西王家分到角落房產的一家人,驚奇地看到東王家位於巷子深處的房子裡搬來一對小夫妻。

在深巷裡,兩家各有一處對門的房子,花園始建時,因這裡是整座建築最邊緣的地方,離著內宅較遠,被設計成飛簷翹角的館,便於主人小憩。過後由於人口漸漸多了,家道中落慢慢就不是用於觀賞的房子,被改造後分給了族人。

那對小夫妻,沒有多少家當,隨身帶著兩隻箱子。倆人看到西王家裡有人,就過來搭話。走近了,西王家的女人看出那個妻子懷了孩子。

西王家夫妻倆人,有三個孩子,老大老二都是女兒,老三是個男孩子,剛剛滿三歲,正是淘氣的時候,髒乎乎的小手摸到女子的肚子,在女人月白色的旗袍上留下幾道灰道道。王家女人拉過孩子,不好意思地看著那個小妻子:“你看這孩子真不懂事,把你的衣服弄髒了,等我給你洗洗吧。”

“沒關係,大嫂,小孩子嘛。”問過到哪裡買炊具傢什,男人匆匆走了,想是去辦置東西了。

王家的兩個姑娘搬來凳子,又忙忙地燒水。王家女人就跟那個妻子聊開了:“你們這是從哪來的呀?”

“我們從省城來的,到教會學校教學。”

“怨不得,一看你們倆就是讀書的人,長得好,說話也文氣。這房子是租的還是買的?”

“是同學借給我們的,他是這裡的人,這房子聽說是上輩子分給他家的。他人在省城,成了家不回來了。”

兩個女孩兒,一左一右地站在母親身後不眨眼地看著那個女教師,鍋裡水開了也不管了。王嫂笑了:“這倆孩子都看傻了,也是咱們這裡就沒看見過你這樣的人。”

女教師臉飛紅了:“您真會說話。”

“我不信沒人說你長得俊得不得了了。這還不算,還有你這一身貴氣,文文靜靜,看著真是好受,心裡熨帖。這會兒正嫌自己嘴笨呢。”

王家大女兒端過來燒好的熱水:“小姐您喝水。”

“乖,以後咱們就是對門鄰居了,叫我姨姨就行。”

女教師告訴王嫂自己孃家姓徐,名之玥,丈夫姓袁名衝。問過王家的姓,兩個女兒趕緊告訴大的叫小紅十一歲了、小的叫小蘭八歲,兒子是小黑。小黑坐在媽媽懷裡看著徐之玥老想往她懷裡撲,之玥逗著他:“你摸了姨姨的肚子,姨姨摸摸你的肚肚好不好?”

王嫂怕小黑再碰髒了人家的衣服,岔開話題:“姨姨的肚子是個弟弟還是妹妹呀?”小黑跳著腳說是弟弟是弟弟。

幾個人說說笑笑的,不覺過去了半天,徐之玥的丈夫買好了東西僱車回來了。小紅小蘭兩個不用指使手腳麻利地開始搬動東西,王嫂看著嬌嬌柔柔的之玥,心裡暗暗一笑,叫小蘭帶著弟弟出去玩,她動手跟袁衝一起佈置傢什。

進門是兩盤對著的鍋灶,王嫂笑著說:“這灶你們就放心用吧,是我們當家的盤的,好燒著呢,是以前住這的人讓他給盤的。從來沒返過煙。”

說話間小紅已經生上火了,接著把鏽漬斑斑的鐵鍋刷好。之玥看著小紅忙碌一點插不上手,滿臉的愧色。

學校的老師們放學後趕過來,帶來暖壺臉盆啥的,小夫妻的家就算安頓好了。王嫂做好了晚飯,袁衝叫收工了的王大哥一家,跟幾個同事一起熱熱鬧鬧地吃了一頓安家飯。

小紅、小蘭忙完家裡的活計,就到之玥家裡幫忙,之玥做起家務來笨手笨腳,兩小女孩個個比她麻利。晚上放學回來就教兩個孩子讀書寫字。兩個女孩子幾乎黏在她身邊。

王嫂開始也沒覺得不對,有一天王大哥回家早些,看看兩個閨女又要往對門去,咳了一嗓子,兩個孩子乖乖地站住了,“以後少往對門去玩,幫著幹活就是了,不準老在人家家裡待。”倆個孩子面面相覷,不敢反駁。

等看孩子不在眼前了,王嫂說:“他爹,孩子願去,她姨也想她們去,你這是為啥。是不是怕孩子給人家幹活多了不合算呀。”

“你個老孃們知道什麼,我是那奸頭巴腦的人嗎?你沒看見那小夫妻倆,走路都拉著手,這人家白天教了一天書,晚上回來說說話,倆丫頭黏著人家,連說話的功夫都沒有了。”

夏天到了,之玥的肚子出了懷了。這天晚上袁衝之玥剛剛睡下,小紅來敲門說是小黑病得厲害,讓叔叔過去看看。之玥陪著過來看,王嫂眼淚巴巴地看著孩子,說是王大哥出去找大夫了,孩子燒得糊塗了。

王大哥一會一個人回來了,唉聲嘆氣醫生不肯出診。王嫂放聲哭開了:“小黑你不能出事呀,媽已經丟了一個孩子,不能再沒有你呀。”

袁衝說聲我去請西醫吧,快步就走了。之玥讓小紅到她家找出安家時喝剩下的酒來,脫掉小黑的肚兜,開始用酒擦拭小黑的肚子,腋下手腳心,過了一會小黑的呼吸開始正常了。王嫂用手摸摸孩子,慢慢的,不像火炭似的燙手了。

之玥一頭大汗,手不停歇。等袁衝叫來醫生檢查後,醫生說孩子沒事了,不用打針吃點藥就好了,燒退了。

王嫂一股火身上長了些小水泡,開始沒當事越來越疼越來越多,自己害怕了,告訴了之玥。之玥看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毛病,讓她看醫生還不捨得花錢,最後之玥陪著讓小紅、小蘭倆個拖了她讓醫生給看了。醫生說是帶狀皰疹,是由水痘帶狀皰疹病毒引起的急性炎症性皮膚病,民間俗稱蛇盤瘡。

之玥要醫生給開藥,王嫂急急忙忙地拉著她就走了。路上王嫂告訴她,治蛇盤瘡是不用吃藥,不用打針,在民間有人會治這個病,方法就是用刀子在長瘡的地方上比劃著,口唸咒語,蛇盤瘡就自然好了。

看著之玥一臉的不信任,王嫂說她孃家村裡就有老太太會治的,她這就回孃家去。留下小紅陪著之玥,王嫂拖兒帶女的回孃家了。等回來時,臉上沒了笑意思,原來會治蛇盤瘡老太太前幾天沒了。

回頭打聽街坊們,三姑四婆告訴東王大院裡就有一個孤老太太會治,可那老太太古怪、潔癖,讓她去試試看老太太能不能理她。

東王家大院比西王家大院能稍微整齊點,依稀能見得當年大氣的門樓上磚雕的纏枝蓮花,纏枝牡丹精緻美觀,大門的門扇早就不見了,想來是哪個子孫給賣掉了。影壁已是斑剝陸離,裡面的青磚燒製的講究,之玥用手捏了捏,經過四百多年依然結實。

轉過影壁是一座高大的廳堂,大廳面闊五開間,高大豪華,昔日迎來豪紳送往名儒的白玉石臺階,一隻蘆花大公雞,正趾高氣揚地踱著四方步。廳堂前廊兩隻明柱之間,掛著晾衣繩,繩子上尿片飛揚著。來不急細看,王嫂帶著之玥七拐八扭向著後院走去。

徐之玥一眼看出老太太的住所是仿照蘇州拙政園中與誰同坐軒建造的,現在被改造得面目全非,成了能住人的房子。老太太正坐在屋外樹蔭下,藤椅老舊卻整潔,身上普通的布衣毫無皺褶,手裡一柄真絲團扇,在不急不舒地輕輕搖動。膚色潔白,容貌精緻,看見有人來了,端詳著之玥,目光和藹。

王嫂說明來意,老人帶她們進屋。屋裡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跟之玥的房子一樣,進門是堂屋有鍋灶,灶上整潔得不見一絲油垢灰塵,往裡一點是一張放有雜物的平板床,說是床是因為是床的形狀,但是沒有床頭,床的最北面靠牆的地方放有神主碑。

之玥看見床知道檀香味來自哪裡了,這是一張小葉紫檀床,沒有雕飾卻透著貴氣。對著床的地方有一口碗櫥,堂屋中間一張八仙桌,雖然緊湊卻整齊利落。裡間有門是關著的。小小的一座房子,跟老太太一樣清雅別緻,神祕高貴。

老太太拿出一隻不像是她應該有的切菜刀,刀上鏽跡斑斑,認認真真地看過王嫂身上的蛇盤瘡,用刀比劃著,口裡唸唸有詞,之玥仔細地聽著,可是一個詞也沒聽清。念動咒語,老人頭上細細的一層汗珠。之玥上前扶著老人坐下,幫老太太擦汗,老人休息了一會,臉色好轉。

王嫂問問醫資,老人擺手:“這位小姐不是我們這裡的人,我看著喜歡,對眼緣。若是肯屈尊降予,經常來陪陪老婦人就好了。”

“稱呼您奶奶不知是否唐突了?”

“正合我意。”兩位佳人相視而笑。王嫂身上的水泡眼看著枯萎了,疼痛消失了,之玥看得目瞪口呆。

打那以後之玥沒事時就轉到大院裡陪老太太說說話,老太太有個頭疼腦熱的,給她尋醫問藥。

娘倆感情越來越好,老人給她講自己的愛情,之玥也講述自己跟袁衝的經歷。

老人出生在這個大院裡,父輩們在清朝時發了財,重新修葺東王家大院,雖沒恢復當初的輝煌,整修一新十之八九。家裡一時也是人丁興旺,門前車水馬龍。

自小她是在僕婦,丫鬟們的簇擁下長大的。她的娘是正房太太,生育了她跟哥哥兩個,又一對兒粉雕玉琢,被祖父母父母愛如珍寶,取名明珠。父親納妾也有生育,可是到底不如他們兄妹硬氣。日子在她天真爛漫、眾星捧月的生活中一天天過去了,後來有一個姨娘的女兒死了,她的生活開始在不知不覺中變化了。

姨娘的女兒跟她幾乎同時出生,可她是嬌嬌女,那個妹妹就只能用仰慕的眼神看著她。妹妹得了蛇盤瘡,到鄉下請了一位大嬸來治,不知道這位傳說中神乎其神的大嬸怎麼了,沒治好妹妹,妹妹火龍纏腰死了。姨娘哭得死去活來,口口聲聲要大嬸給賠命,爹沒了女兒心疼,雖然平時不怎麼憐親她,可死了是另一回事了,吩咐人綁了鄉下大嬸要去告官。

娘心底善良不忍傷害那鄉下女人,牽扯到姨娘又不好開口。當時她也就是十歲左右,心生憐憫,到奶奶跟前告訴了此事,奶奶常年吃齋唸佛,死了孫女也自是難受,卻聽說要害人性命,叫過爹斥責了一番。爹一是心疼沒了女兒,再個也要給姨太太交代,這會兒老孃開了口,就饒了那個鄉下女人。

死罪饒過活罪不免,讓她在府裡一世為奴頂罪。大嬸跟來的兒子,跪到在她爹跟前:“老爺,父債子還,母債子也還,孃的債兒子來還。現在我還沒長成,再過一兩年就是壯勞力了,娘她越來越老,我當牛做馬都行,求老爺讓娘回家吧,家裡老的老小的小,還等著她呢。”

爹看著這個鄉下孩子說話條理分明,雙目靈動,孝心可嘉,放了那女人,讓她兒子留下來。

那個男孩留下來後,爹沒有讓他跟別的小廝一樣幹活,讓他跟著哥哥一起讀書,那孩子在鄉下讀過幾年私塾,聰明又用功,很快就能幫著爹算賬,寫信,爹很是欣賞他。

逄志遠,就在王家大院安下身來,成了爹的幫手了。幾年過去了志高經過爹的薰陶,加上自身的修養長成一位翩翩少年。不知何時志遠看她的眼神讓她心裡甜絲絲的,可礙於主僕關係兩人誰也不敢進一步了,遠遠地看一眼心裡就滿足了。

她再大一點,提親的人就川流不息了。娘看著都不滿意,覺得配不上她這顆掌上珠。當時家裡的生意蒸蒸日上,爹一年有大半年在外面,哥哥跟志遠兩個不離左右陪伴著。後來爹在京城開了鋪面,哥哥娶了一位包衣佐領的千金,在那兒住下了。嫂子見過她以後,在女眷們中傳揚她的美貌、文彩,京城中就有人家來提親了,娘又不捨得她遠嫁,後來爹做主定下本縣一位在京國子監監丞的兒子。

她心裡放不下志遠,不想嫁人,可是爹做主誰也不敢駁,奶奶已經沒了。一股心火,長了蛇盤瘡了。正好志遠跟爹在府裡,志遠就帶著她回老家找娘治病。爹孃本不放心,可志遠打了包票,若是小姐出事兒,他以命相賠。在府裡這些年爹倚重他也就信了他。

這次志遠娘沒有失手,她的蛇盤瘡當時就好了。志遠娘告訴她,她妹妹的事兒到現在心裡難受。是當時緊張沒有看準蛇頭,割錯地方了,蛇盤瘡瘋長蛇頭蛇尾相連,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了。

蛇盤瘡的治療祕方傳女不傳男,這是祖祖輩輩留下來的規矩,志遠娘是跟志遠奶奶學的,現下志遠就是哥四個,有個妹妹早夭了,想找傳人一直沒沒有合適的。說著有意無意地看了看她。

她好不容易能避開府里人的眼睛跟志遠在一起,那裡捨得回府。告訴跟來的奶媽,身子還沒好利索,要再這裡住上一晚,奶媽心知肚明也是從小寵愛她,一時心軟就答應了。

晚上志遠帶著她,到地裡看螢火蟲,聽著四周曠野風兒吹過,最後終於忍不住深深地吻住了她。

回府後她告訴娘要跟志遠娘學治蛇盤瘡,娘本是不願,說:“你個千金小姐學這個幹嗎?你會的東西還少嗎,琴棋書畫,女紅樣樣都精通,學個鄉下女人的髒兮兮的活計幹嗎?”可又經不起她軟磨硬泡,只好請了志願娘來教她。

沒了女兒的姨娘這些年對志遠明裡暗裡使絆子,現在看仇人來了,還到孃的屋裡來鬧。幸好爹出面說:“當年的事兒就別提了,老太太在世時說了那個孩子就是沒命在我們家待,不能怨的人。再說活罪她兒子一直在頂,這些年勞心勞力半文工錢咱們沒付。這事兒不準再鬧了,你給志遠使的絆子我也有數,因為你有喪女之痛我一直格外看待你,別給臉不要臉。”

家裡給她定的親事是來年開春,不到過年時男家來退親了,說是聽人說她有不檢點的地方,跟家裡僕人。娘一怒之下病倒了,等爹跟志遠回來時娘口不能言,看著她依依不捨地去了。爹給娘風光大葬,人卻一下子老了。葬了娘,沒了女兒的姨娘不知何故一夜暴斃,爹讓人把她草草埋了,不入祖墳,不立碑。

爹自那以後精神頭一天不如一天了,娘在的時候,他娶姨太太,養外室,等沒了娘他也不去理那些姨太太們了,外室也放了。天天在娘屋裡看著娘用過的物件發呆,生意也放給了志遠。她的親事就高不成低不就地掛那了,倒對了她的心思。

過了幾年爹看她成了老姑娘了,給志遠娶媳婦他也好賴不要,看看精神頭好的時候叫過他倆來說:“爹知道你們是清清白白的,趁還沒糊塗,就給你們了了心願。志遠娶了明珠,可是爹要臉面,不想外人知道。你們不能辦婚禮,不能跟平常夫妻一樣走親戚,在外面就說是一個不出嫁的老姑娘,一個不娶妻的老光棍。”他倆答應了。

幾年後爹也去了,志遠跟哥哥倆人撐起了生意。不久世道開始不太平了,又是長毛賊接著八國聯軍,生意越還越不好做了,她怕志遠出門不安全就不讓他出去了,志遠說他要養著這一大家的人,不能就這樣撒手不做生意了。

最後一次志遠出門回來時是被跟他一起的僕人揹回來的。僕人告訴姑爺這是給紅毛賊打的。當時是救了過來,可是身體不行了,她剛三十歲,志遠就走了,留著她一個人孤苦四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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