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仇恨的人救了親人性命,過去的怨恨和報恩將他夾在了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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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仇恨的人救了親人性命,過去的怨恨和報恩將他夾在了死角!

韓木匠身體恢復得很快,這天上午護士推開門滿臉堆笑,“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這是我見過恢復最好的。”

韓冰母親激動地差點又哭出聲來,忙把橘子塞進護士手裡,不停地重複,“好人還是有好報的,好人還是有好報的”......

隨著韓木匠的康復,韓冰母親精神明顯好了很多,頭髮梳得整整齊齊,臉上時時掛著笑容。

韓冰看著韓木匠和母親欣慰的眼神,只是嘴角笑笑。

出院以後,郝經緯親自安排了輛七座商務車送母子三人回家,臨別前韓冰面無表情地看著郝經緯,“謝謝你們的周密安排,不過看病的事我會彌補的。”

郝經緯拉著韓冰的手,意味深長說道,“韓冰,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還很長,好好照顧你爸。”

回到渭城,韓木匠一家人似乎恢復了往日的平靜,韓冰也一直在住在家裡照顧韓木匠和母親。

開春要種地,韓冰就一個人去買種子、化肥,種地、澆地、鋤草所有的活都一個人做著,不管好壞總算能把地裡的活交代完。

雖然幾次複查都證明韓木匠已經康復,但他仍然不能從事體力勞動,一晃眼夏天過去秋天又來了,等到快收割莊稼,二利丈夫還在北京工地做活,兩家就一起用二利家的舊三輪車合夥收割玉米。

三個人收著二十多畝地的玉米,儘管人不多但偶爾也會有鄰居來幫忙,韓冰母親和二利每天邊聊邊幹倒也熱鬧,只是韓冰機械地掰著玉米棒子不多說話。

漸漸地二利感覺韓冰和以前不太一樣了,感覺怪怪的。自己女兒正在上高中,於是問著韓冰高考報志願之類的話題,但韓冰只是簡單的回答並不會說太多。

韓木匠雖然不能到地裡收割,但仍然能每天在家做些飯等著韓冰母子,韓冰的飯量比以前小了很多,每當母親問為什麼不多吃些,韓冰總是把碗放一邊說吃飽了。

越來越瘦的韓冰讓母親和韓木匠很擔心,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連續十幾天的勞作讓韓冰越來越虛弱,甚至往地頭扛玉米袋子都會晃晃悠悠打顫,玉米收回到院子,韓冰就一個人自己垛著玉米架,如果母親幫忙就倔強地用力推開。

韓木匠每次看見韓冰搬著木槓子搭玉米架,忍不住總想伸手,可韓冰還是當韓木匠不存在一樣快速幹著,沒法插手的韓木匠只能嘆口氣回屋。

偶爾韓冰的手被舊椽子上的釘子劃得鮮血直流,韓冰抬起手看看卻一點也沒感覺到疼,甚至有些好奇地故意劃了兩次。

又過了兩個月,天上開始下起大雪,韓冰每天幫著洗衣做飯,話更少了,只是儘量做活。

這天下午,韓衛東忽然打電話讓韓木匠去他家。

韓木匠穿著被韓冰母親硬披上的黃大衣,走過兩條衚衕進了弟弟家院子,把大衣上的雪抖了抖進了熱乎乎的屋裡。

韓衛東正盤腿坐在炕頭抽菸,爐子邊蹲著翻騰烤紅薯的韓小鈺。

韓衛東一見哥哥來了,急忙彎腰把煙掐滅在鍋臺下,對小鈺說道,“妮子,快給你大伯搬個凳子。”

韓小鈺沒有說話,直接從火爐裡拿出個烤得流油的紅薯,燙得兩隻手倒騰著跑到韓木匠面前,“大伯吃烤紅薯吧。”

韓木匠坐到了炕上笑著擺擺手,“你吃吧,大伯不吃。”

韓衛東看看女兒皺著眉頭厲聲罵道,“寫作業去,明年就中考了,你一輩子想烤紅薯嗎?”

韓小鈺卻撅著嘴說道,“烤紅薯怎麼了?當官不為民做主還不如回家賣紅薯。”說完又夾出兩個烤紅薯不服氣地說道,“我給我韓冰哥送去。”

韓衛東氣得一把抓起炕上的抓撓似乎要打女兒,可韓小鈺早已抱著紅薯跑得沒了影。

韓衛東把手裡的抓撓一扔,扭過臉笑著和韓木匠說道,“這兄妹就是親。”

韓木匠坐在炕沿上沒搭茬,只是淡淡地問道,“你打電話甚事情了?”

韓衛東挪著身子往韓木匠身邊湊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哥,冰冰這事我知道你埋怨我。”

韓木匠習慣性地往上衣口袋掏著煙,突然又想起自己不能再抽菸了,就看著對面牆上抱著鯉魚胖娃娃的年畫沉默著。

韓衛東又嘆了口氣,“我知道你養冰冰這麼大不容易,可咱們這條件對他將來也不好,這話以前也和你說過,我就不再說了,可現在不管怎樣,楊啟民救過咱的命,不是嗎?我們都紅口白牙答應過人家的,可現在你又把冰冰放在家裡,不讓去就不厚道了,這不是過河拆橋嗎。”

韓木匠一聽‘過河拆橋’這幾個字,猛地從炕上站到了地上,脖筋蹦起的地聲質問道,“誰過河拆橋了?誰不厚道了?”

韓衛東見哥哥生了氣,急忙安撫道,“哥,我不是說你,我比誰都瞭解你,咱老韓家沒那種人,但現在讓人家看就是這麼回事。”

韓木匠臉繃得緊緊地看了眼弟弟,“哼”了一聲滿臉怒氣地披上大衣出來屋門,踏著雪窟窿回到家,盤腿坐在炕上生悶氣,又滿臉怒氣地看看韓冰正要發作,但一瞧見兒子消瘦的臉,一肚子的火頓時也消了不少,反而有些猶豫地問道,“冰冰,你是不是該回單位了?”

韓冰低著頭拿著火鉗子往爐子裡添著煤,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再住幾天就去。”

韓木匠深深吸了兩口氣,板著臉大聲說道,“我這個人沒本事,一輩子都是窩窩囊囊,但我這一輩子是挺著腰桿活得,從來不做說了不算的事。”

韓冰把臉扭在一邊,用火筷子捅著往外濺火星子的爐子,好像根本沒聽見韓木匠的話。

韓木匠看看韓冰死皮的樣子,氣得嘴脣發抖,“韓冰,你給我過來。”

韓冰面無表情地從火爐邊走到炕沿邊,側著身子站在韓木匠面前,順手把牆邊立著的一根木尺放在韓木匠面前。

韓木匠直直站到地上,抄起木尺“啪啪啪”狠狠抽打著韓冰的後背,邊打邊罵道,“讓你犟,我讓你犟。”

坐在炕上的韓冰母親一看急忙撲過來,一把抓住木尺大哭道,“別打了,你別打了,你怎麼就知道打他。”

韓冰身子緊繃的站在地上,臉扭向一邊,一副死活不肯低頭的樣子。

母親下地一把將兒子推到一邊,看著他咬著牙緊緊閉著的嘴,哭著說道,“你爹病不死也要被你氣死呀。”

韓冰一聽痛苦地扭曲著臉,轉過身撲通跪在韓木匠面前,一下接一下猛抽著自己耳光,泣不成聲道,“我不是人,我沒本事,花他的錢給爹看病。”

韓木匠老淚縱橫地一把拉住韓冰,“娃兒,爹不怪你,我多活少活幾年不要緊,但說過的話一定要算數,不能做過河拆橋的事!”......

第二天上午,韓冰坐上了回省裡的火車,醫生囑咐自己的話清晰印在腦子裡,“病人不可以吸菸飲酒,少吃辛辣,不能做體力活,營養要充足,情緒不要有太大波動。”

韓木匠已經失去勞動力,後續可能還需要治療,過了一關的韓冰腦子裡很明白,這是件沒完沒了的事,郝經緯不僅給父母上了保險還每個月發著養老錢,此時此刻的韓冰終於明白什麼叫‘吃進肚子就掏不出來’。

當韓冰回到單位,發現除了胖子,其他所有人都對這段時間的事隻字不提,好像同事們在看望了韓木匠以後,已經把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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