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吳苡婷 首發於上海科技報
胰腺癌是名副其實的“癌中之王”，用“防不勝防”和“無可奈何”來形容它最為合適。胰腺癌在早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現，也缺乏有效的篩檢手段，多數胰腺癌一診斷就是中晚期，病人對放療化療不敏感。晚期病例從發現到死亡往往只有3到6個月，一年期的存活率不足5%，三年存活率幾乎為0。更為糟糕的是，胰腺癌的發病率以每年2%的速度迅速上升，國內每年新發病例70000人。
喬布斯死於胰腺癌
而近年來“癌中之王”的“囂張氣焰”被複旦大學附屬腫瘤醫院的劉魯明教授科研團隊成功壓制，他們創立的以中醫清胰化積為主的整合治療方案，達到了舉世矚目的效果：基於1500例晚期胰腺癌病人的臨床試驗結果，晚期胰腺癌患者帶瘤生存一年的存活率為25%，三年存活率達到了14.1%，五年存活率為8.4%，而在服用中藥超過3個月的原位切除胰腺癌病人的統計中，就算腫瘤已經發生轉移，其一年期的存活率也高達91.57%。
前不久，劉魯明教授領銜的“中醫藥治療胰腺癌長期帶瘤生存的作用及機制”項目獲得上海科技進步一等獎。
一物降一物 病人是醫生的老師
就像青蒿素從天而降拯救瘧疾患者，砒霜被意外發現對治療白血病有奇效一樣，胰腺癌的攻克也像是“上帝的禮物”從天而降。劉魯明回憶起20年前的一個胰腺癌病例，當時這位女病人已經是胰腺癌晚期，作為一名專攻中西醫結合學的腫瘤醫生，他根據脈相給病人開了幾貼中藥。沒有想到神奇的事情發生了，病人居然轉危為安。
詫異的劉魯明開始研究起自己開的藥方，他開始關注半支蓮、白花蛇舌草、蛇六股、絞股藍等幾味中藥。他把它們命名為“清胰化積方”。在用“清胰化積方”治療其他胰腺癌病人過程中，劉魯明也發現了非常良好的作用，他的病人中有很多都發生了好轉，存活5年、10年的病人開始增多。
圖為劉魯鳴教授
經過分子生物學研究，劉魯明發現，這幾味中藥居然可以抑制胰腺癌幹細胞自我更新和增殖分化，可降低胰腺癌幹細胞表面標誌物表達、核轉錄因子SOX-2和Nanog表達，抑制Sonic Hedgehog信號通路；通過進一步研究，他們找到了這些中藥成分中的作用點，黃芩素和芹菜素抑制胰腺癌幹細胞作用非常明顯。今天，後續的分子生物學研究還在繼續著，對胰腺癌細胞的調控機理將不斷浮出水面。
在近20年的研究中，劉魯明的科研團隊共發表論文100餘篇，其中SCI收錄 32篇，他們的成果在2012年被評為申城醫學科技近年來十大進展，全國眾多三甲醫院被推廣應用，成果還被收入了國家中醫臨床指南。
與癌共存 重新認識人與腫瘤的關係
有了神藥是好事，但是多年從事癌症治療的劉魯明很清楚，人類無法徹底治癒癌症，對癌症的友好相處，積極控制是癌症病人的生存之道。
“我們過去的思維是錯誤的，總希望把腫瘤細胞趕盡殺絕，放療化療雖然起到一定的作用，但是也大大挫傷了病人的身體，導致在後面的對癌作戰上節節敗退。事實上腫瘤細胞是我們人體內的幹細胞變異造成的，就算我們改變腫瘤生長的土壤，它們中的精英分子依然還是存在。上世紀60年代美國一位科學家就感嘆過，癌症是永遠無法根治的。”劉魯明說，“有一次他偶然讀了自然雜誌主編劉易斯·托馬斯撰寫的《細胞生命的禮讚——個生物學觀察者的手記》一書，覺得有些醍醐灌頂的感覺，人類有時候太狂妄自大了，相信自己是萬物的靈長和主宰，其實疾病包括癌症都是生命存在的正常形式，人類要消滅所有疾病，消除死亡那是徒勞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人是具有獨立的生命、獨立複製繁衍的細胞和細胞器組成的複雜的生態系統。而宏觀來說，人又是社會、城市這些巨大生物的細胞，是無名的組成部分和工作部件。癌症細胞也是我們人體的一個部分，是人的生命活動階段的一種方式。我們所要做的是管教好它們。”
與癌共存，是劉魯明的治療理念，每次接待胰腺癌病人，他都會首先做一番疏導，讓病人焦慮害怕的心態慢慢鬆緩下來，跟著他的節奏進行有效的治療。
順應天道 中醫之神奇令人感嘆
讓劉魯明有點驚詫的是，他的好幾個胰腺癌危重病人，癌症似乎被控制住了，但是卻莫名其妙地死於心肌梗死等其他疾病。在他眼裡，腫瘤的生長也許預示著人體中強大生命能量，腫瘤細胞存在人體有希望，腫瘤細胞一旦沒有動靜了，那麼人體機能也意味著喪失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腫瘤細胞也是檢驗人體功能的一個指標，消滅它讓它凋亡究竟是不是好事？
劉魯明告訴記者，對癌症的鬥爭裡充滿了哲學的意味，雖共生但要抑制！他不建議胰腺癌病人拖著孱弱的身體盲目去進行放療和化療，從去年起他就制定了一套治療方案，讓他的病人們冬天進補增強體質，開春後再進行癌細胞“打虎”，循環往復，讓癌細胞處於可控制的狀態。
但是選擇中藥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劉魯明說，中醫太神奇了，每個階段的中草藥的療效也不同，去年的所謂“草藥”到了第二年春天也許就完全失效，基本變成了“草”，因此對草藥的把控和篩選是需要一定的技巧的，理論上要運行一個甲子（60年）才能參透其中的奧祕。他現在正在慢慢地將中醫悟道的精神傳遞給青年醫生們。
“過去，在癌症治療中我們經常看不起中醫，覺得只有西醫的治療也有康復的可能，但是胰腺癌的治療曙光打破了這種定勢的思維，更值得一提的是我們的治療價格很便宜，清胰化積方每個週期費用僅1450元，18個月的費用僅僅才不到3萬，不會讓患者傾家蕩產，但是效果卻非同凡響！”劉魯明眼中閃爍著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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