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型血的兒子游玩時受重傷，我想為他輸血時醫生說：患者是熊貓血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李嘉麒 | 禁止轉載
1
我失憶了，但這本應該成為重點的問題卻在此刻顯得不那麼重要。
眼下所在的地方是一間破舊倉庫，我從冰冷的地板上醒過來，雙手緊緊抱著後腦勺，那裡很疼，還流了血。腳邊有具男人的屍體，他胸口上插著一把刀，從這傢伙身體裡流出的血多得嚇人，所以我很確信他不是活人。
“不許動！給我老實點！”
一個男人咆哮著把我從地上拽起來，我扭頭看去，看到四周站著滿滿一排警察。站在最前面的是個女人，她沒有穿制服，神情異常緊張，指著我，哆哆嗦嗦道：“警察同志，就是他殺了我老公，快把他抓起來關到監獄裡去。”
現在是夜晚，窗外的月亮不怎麼明，室內昏暗，僅有幾隻手電筒照來照去。我腦袋中有些混亂，很想記起點什麼，但越強迫自己去想，頭就越疼。
不管怎樣，這幫警察將我帶進了警局進行審訊。
對面坐著的男人很囂張，他把雙腿放到了桌面上，“叫什麼名字？家住什麼地方？這麼晚去倉庫做什麼？人是不是你殺的？”
“很抱歉，雖然聽起來很荒唐，但我不得不說，你們應該先把我帶去醫院做檢查，我失憶了。”
“裝！再給我裝！”他突然猛拍桌子，“你現在老實交代還能少判幾年，等我們全部查出來，你想活也活不成了。”
我其實挺理解他的，換作我是警察，面對一個說自己失憶的犯罪嫌疑人，也會產生這樣的想法。
審訊室的門打開，一位警官進來將這個男人叫走了。接下來的審訊就由另一個脾氣稍顯溫和的女警官來進行，只是我真的交代不了什麼，時間久了，她也失去耐心，什麼也不再問了，低頭在本子上記東西。
過了一段時間後，審訊室的門再度被打開，剛剛那個暴躁的男人換了副模樣，他衝過來握緊我的手，笑臉相迎，“原來是江少，您怎麼不早點說？您要是早點說的話，我立刻派輛車送您回家，何苦跟過來受罪呢？”
我就這樣稀裡糊塗地被一群人簇擁到了警局門口，在這裡看到一位上了年紀的女人。她扭頭示意旁人打開車門，又對警察們色厲內荏道：“既然已查清，那就沒我兒子什麼事了吧，我們先回去了。”
“媽！就是他殺的蔡陽，您不能偏袒他啊。”
“閉嘴！給我回車裡去。”
有個女人跳出來吵鬧，我記得就是她跟警察說的我是凶手，現在單聽兩人的對話，我好像還和她有關係，兄妹，或是姐弟？
“那個，大嬸，我失憶了，能先帶我去醫院看看嗎？”
在車上，我的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我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應該稱這位大嬸為媽媽，但對一個失憶的人來說，她就是個陌生人，喊陌生人媽媽也太奇怪了。
我想自己的家境可能十分優越，先是家人的富貴穿著和開的豪車，再就是來醫院看病，那些熟睡中的專家們聽到我們到來後，紛紛從家裡趕來給我看病，要知道此時是深夜。
病情確診，腦袋中有個什麼部位受損，導致病人暫時性失憶。他們說不需要治療，病人之後就會自愈，我很高興不用花錢，但那個大嬸不花錢就不舒服，一個勁兒地要醫生安排手術或者開藥。
還有件值得高興的事就是，我被放出來不僅僅是因為家裡有錢有勢，還因為殺害蔡陽的凶手真不是我。殺害死者的凶器上僅有的指紋是另一個人的，現場勘查結果顯示，我並沒有與任何人打鬥，有極大可能性是事後趕到。
“江言之，凶手就是你！什麼失憶了，你是不是和這兒的醫生早就串通好了？”
大嬸說這個不顧形象，在醫院裡大吼的女人是我姐姐，江婷婷。她從得知檢查結果那刻起就開始無端猜疑，這性格真令人生厭，我不理她，可耐不住對方得寸進尺，一把將我推倒在地上，使我的腦袋直直撞到一旁的汽車車身上。
“爸爸媽媽，你們去哪兒啊？”
“寶貝乖，我和你媽媽要去出差，你在家裡要照顧好妹妹。”
“那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幾天後就回來。”
眼前出現一幅畫面，有一對中年夫婦，一個小女孩兒和一個小男孩兒。小男孩兒在和爸媽告別，而小女孩兒只知道玩玩具。
那對中年夫婦很親切，我儘管失憶了，但仍能從他們身上找到一種熟悉感，這種感覺是我在那個大嬸和什麼姐姐身上體會不到的。
2
我勉勉強強把那個大嬸視為母親，但不打算把江婷婷稱為姐姐，畢竟她也沒有將我當做弟弟。聽保姆阿姨說，江婷婷厭惡我的一個原因是我搶了原本屬於她的那份家產。
父親去世後，他原本想給我和江婷婷一人一份錢用作創業或投資。但她那時沉迷於賭博，欠了很多錢，於是母親擅自決定將兩份財產全給了我。
不知道是不是失憶的關係，我對父親有種素未平生的陌生感，關於他的離世，自己的內心竟然毫無波動。
管家通知說我的未婚妻胡箏和發小盧解難要來看我，我不知道要用怎樣的態度去面對他們，才不會對不起兩人熱切的關心。
但真正見面後，我發覺自己不需要考慮那麼多，他們兩人一個比一個冷淡。胡箏是個安靜的女人，大多時間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偶爾會聊些天，也會毫無理由地笑笑。我想自己失憶前是真的喜歡她，因為我和她相處很舒服，也輕鬆自在些。
發小盧解難稍微鬧騰點兒，但他更喜歡和胡箏鬧，和我也就開一兩句玩笑。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對胡箏有種特殊情感，不單單是朋友這麼簡單。
“這個手機的指紋解鎖怎麼不管用了？”我失去了記憶，不知道與他們聊什麼好，索性縮在沙發上玩手機。
“你之前說旅遊的時候摔壞了手機，指紋功能可能需要修一下，開鎖用數字密碼吧。”胡箏說完，可能又意識到我忘記密碼了，“你的生日，1209。”
我點頭示意自己明白，在屏幕上輸入密碼，一剎那有說話聲閃過大腦，“我的生日為什麼要在夏天？夏天好熱啊。”
現在就是炎夏，那個說話的男人要過生日了嗎？還是已經過了？
心煩意亂，我起身在別墅內來回走動，再回來時看見了發生爭執的兩人。
“你為什麼不喜歡我？他不就比我有錢嗎？我哪一點比不上他？原來你們女人都這麼物質。”盧解難抓住胡箏的雙手，面目猙獰地質問對方。
“不要這樣，被別人看到不好。”胡箏只一個勁兒反抗，搖著頭想掙脫開對方。
母親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旁邊，看了我一眼，不做聲，徑直走到兩人面前，“言之還生著病，身體不太舒服，不能長時間和人聊天，你們先回去吧。”
她身上有種難以言說的威嚴，迫使對方不由自主地順從。
他們走後，我從角落裡出來，坐回沙發上。
“趁你失憶，我們來說說你未婚妻的事，我一會把幾個女孩兒的照片給你拿過來看看，你從中選一個，明天去見面。”
我看著坐在對面的母親，有些發懵，胡箏不就是我未婚妻嗎？
母親整理了一下披肩，滿不在乎道：“我不喜歡這個女人。”
“是因為盧解難嗎？是他在糾纏胡箏，胡箏並不喜歡他。”
“不單單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深呼一口氣，彷彿下了很大決心，“我以前還有顧慮，但你現在既然已經失憶了，我也沒什麼好擔心。說實話，當初你爸和我開公司，和幾個合夥人合作項目時，在合同上做了一點手腳，那些合夥人最後賠得傾家蕩產，其中有對夫妻受不了，跳樓自殺了，而胡箏就是他們的女兒。她興許還不知道實情，如果知道了，還會和你毫無想法地生活下去嗎？”
“不會。”我有點沮喪。
母親讓我好好考慮，她從沙發上站起來，準備去書房時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對了，殺死你姐夫的凶手找到了。”
警局傳來消息，殺死蔡陽的凶手是一個越獄犯。罪犯逃獄後高度緊張，連殺了好多個人，蔡陽只是眾多無辜者中的一個。他砸暈我後沒有再補一刀就慌張逃離，現在想想，我真是幸運。
至於蔡陽和我為什麼要在深更半夜去那個偏僻的倉庫，那就是個祕密了，除非我恢復記憶。
3
我知道自己在做夢，但怎麼也醒不過來，胸口被東西死死壓著。
睡夢中有一輛車飛速駛過，瞬間撞到一個正在過路的男人後，也不停下，繼續向前開著。接著，我從什麼地方走出來，扶起那個倒在血泊中的男人後，發現他居然有一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
怎麼能有一個和我長得這麼像的人？我不允許。
地上有塊鋒利的石頭，我拿起就朝男人砸去，一下，兩下，直至將對方的臉砸得血肉模糊。
場面轉換，我躺在手術室內。旁邊站著拿刀的醫生護士，我緊張起來，想立刻逃離這兒，可身體裡的麻醉藥開始起作用，我漸漸昏迷。閉眼的前一刻，看到一把鋒利的手術刀直逼自己的臉。
“不要！”
我大叫著睜開眼，同時看見一張蒼白的面孔立於正上空的黑暗中。這不是夢，我迅速做出反應，打開床頭櫃上的燈，之後看到拿著菜刀的江婷婷向我砍來。
她絕對不是在開玩笑，一招一式都能將我砍死，我左右躲閃，卻還是來不及，一頭栽倒在玻璃茶几旁。
“去死吧！”她站在茶几邊上，雙手高舉菜刀，又大聲嘶吼著向我砍來。
千鈞一髮，刀在距我幾毫米的地方停住了，江婷婷身體一歪，倒在了地上。我抬頭看到了管家和母親，他們的表情中沒有一點兒震驚。此外，管家的手裡還拿著一根木棍。
“你給精神病院打電話了嗎？”母親扭頭問身邊的管家。
“打了，他們一會兒就派車來接人，我先把她背下去。”管家說完就背上江婷婷，走出臥室。
我忽然意識到一些東西，上前小心翼翼地問：“媽，她和你長得不太像。”
“與我又沒有血緣關係，不像不是很正常嗎？”
猜測得到證實，我還想問些東西，但被打斷，母親隨口叮囑幾句就離開了。
其實，我想說的是，自己恢復了一部分記憶。那天晚上，我是被江婷婷和蔡陽約到那兒的。他們或許想對我做什麼不好的事，但蔡陽很不幸地碰上了那個罪犯。
我趕到時，只看到了蔡陽的屍體，而後就被人砸暈了。江婷婷說我是凶手，大概以為本打算殺我的蔡陽沒能成功，反而被我殺害了。
再爬回床上時，我睡意全無，拿過手機，開機，輸入密碼。雖然失憶了，但好在只是丟失了過去，自己所會的技能和必要的生活常識都沒有忘記。
我反覆查看手機，看著那些與他人來往的短信，心中有種陌生感。這些真的都是我發送的嗎？我怎麼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你去旅遊居然不帶上我，太不夠意思了吧？”這是盧解難發的。
“言之，你去的那裡常下雨，記得帶上雨傘。備些感冒藥吧，萬一生病了又不能及時找到醫生就先吃點兒藥，以免病情惡化。”這是胡箏發的，與我想象中一致，她溫柔賢淑，分外體諒人。
現在的我像是在做解密遊戲，通過手機內容，一點點猜測這個叫江言之的自己是一個怎樣的人。
手指不自覺點開了一個加密文件夾，看清裡面的東西后我大驚，事情果然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原題:《熊貓血》，作者：李嘉麒。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號：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