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學索隱考證兩派同一祖師,俞平伯曾祖俞樾也!

俞樾 俞平伯 曹雪芹 蔡元培 百年夢悟 2017-04-04

俞樾(1821.12.25-1907.2.5),自號曲園居士,浙江德清人,清末著名學者,俞平伯的曾祖父,章太炎、吳昌碩等人的老師。

他是清道光三十年(1850年)進士,曾任翰林院編修,放任河南學政,後被罷官。移居蘇州,潛心育人學術達40餘載。治學以經學為主,涉獵戲曲、詩詞、小說等,著述五百餘卷,有《春在堂全書》傳世。

紅學索隱考證兩派同一祖師,俞平伯曾祖俞樾也!

他在《小浮梅閒話》中,對《紅樓夢》進行了研究,文章不長,誠為紅學索隱考證兩派的共同鼻祖也。內容如下:

《紅樓夢》一書,膾炙人口,世傳為明珠之子而作,明珠之子,何人也?餘曰:明珠子名成德,字容若。《通志堂經解》每一種有納蘭成德容若序,即其人也。恭讀乾隆五十一年二月二十日上諭,成德於康熙十一年壬子科中式舉人,十二年癸丑科中式進士,年甫十六歲,然則其中舉人只十五歲,與書中所述頗合也。此書末卷自具作者姓名曰曹雪芹。袁子才《詩話》雲:“曹練(楝)亭康熙中為江寧織造,其子雪芹撰《紅樓夢》一書,備記風月繁華之盛”,則曹雪芹固有可考矣。又《船山詩草》有《贈高蘭墅同年》一首雲:“豔情人自說紅樓”,注云:“傳奇《紅樓夢》八十回以後俱蘭墅所補”,然則此書非出一手。按鄉試贈五言八韻詩,始乾隆朝,而書中敘科場事已有詩,則其為高君所補可證矣。(納蘭容若《飲水詞集》有《滿江紅》詞,為曹子清題其先人所搆楝亭,即曹雪芹也。)

紅學索隱考證兩派同一祖師,俞平伯曾祖俞樾也!

這本《小浮梅閒話》涉及許多小說故事的考證,也有不少索隱內容。不但研究了《紅樓夢》,還研究了《封神演義》、《水滸傳》、《西遊記》等),歷來為研究者反覆引證。簡單概括一下,俞樾對於《紅樓夢》的主要看法是:此書非一人創作;明珠之子納蘭性德和曹寅之子曹雪芹,是《紅樓夢》的作者;《紅樓夢》後面內容,是高鶚所補。

蔡元培在《石頭記索隱》中認為:薛寶釵,高江村也。(徐柳泉已言之)薛者雪也。林和靖詠梅有曰,“雪滿山中高士臥.月明林下美人來。”用薛字以影江村之姓名也(高士奇)。《嘯亭雜錄》曰:“高江村家貧,鬻字為活。納蘭太傅愛其才,薦入內廷”。

蔡元培說的這個“納蘭太傅”就是納蘭成德的父親,大學士明珠。看過二月河《康熙王朝》小說和電視劇的,可能對他非常熟悉。在這裡,蔡元培和俞樾一樣,都對《紅樓夢》中的人物做了索隱,蔡元培認為薛寶釵就是高江村。俞樾提到《紅樓夢》一書傳為明珠之子納蘭性德所作,都提到了明珠,索隱目標一致,時間比蔡元培早。

胡適在《紅樓夢考證》一書中,認定《紅樓夢》的作者是曹雪芹。曹雪芹是漢軍正白旗人,曹寅的孫子,曹頫的兒子,生於極富貴之家,身經極繁華綺麗的生活,又帶有文學與美術的遺傳與環境。還認定後四十回是高鶚所補。

胡適在考證中專門引用了俞樾《小浮梅閒話》這段話 :“《 船山詩草》 有《 贈高蘭墅鶴同年》一首雲:‘豔情人自說紅樓’注云:‘《紅樓夢》 八十回以後,俱蘭墅所補。’然則此書非出一手。按鄉會試增五言八韻詩,始乾隆朝,而書中敘科場事已有詩,則其為高君所補可證炙。”

胡適是新紅學開山鼻祖,和索隱派蔡元培勢不兩立。他只汲取了俞樾的考證元素成分,對俞樾索隱部分沒有任何吸收。但是胡適的紅學考證之路,俞樾是助了一臂之力的。

對於索隱和考證兩派,俞平伯應該是堅持了曾祖俞樾的家學。他在《索隱與自傳說閒評》一文中說:紅樓夢研究,有如大海,浩瀚無邊。對它的研究,歷來有索隱、自傳說兩派。這兩派的分歧很大,在他們各自的研究領域內又是互有得失。誰是誰非,很難一言論定。

索隱、自傳兩派走的是完全不同的路,但他們都把《紅樓夢》當作歷史資料這一點卻是完全相同。只是蔡元培把它當作政治的野史,而胡適把它看成是一姓的家傳。儘管兩派各立門庭,但出發點是一個,而且還都有著一個共同的誤會。

《紅樓夢》是小說,這一點大家好像都不懷疑,而事實上卻並非如此,兩派總想把它當作一種史料來研究。像考古學家那樣,敲敲打打,似乎非如此便不能過癮,就會貶低了《紅樓夢》的身價。其實這種作法,都出自一個誤會,那就是鑽牛角尖。結果非但不能有更深一步的研究,反而把自己也給弄糊塗了。

因為有俞樾的研究基礎,所以俞平伯可能站得高些,所以看得遠些。

綜上所述,說俞平伯的曾祖俞樾,是紅學索隱、考證兩派的同一祖師,大概是沒什麼錯誤的吧。(吳修安)